宋文是一家小公司的老闆。最近他得意得很,暗地裡靠著點見不得光的手段發了幾筆橫財。業務搞得風生水起,這使得生意上的一些有錢朋友順勢搭上了他,頻頻約他出來發展關係。
這天晚上宋文又喝了點酒,他沒敢開車,也拒絕了朋友相送,說自己能夠打車回家,不勞煩各位了。事實上他要去見自己剛認識不久的小情人,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樣。
宋文站在馬路牙子下面正和朋友們告別。突然一輛急馳而來的轎車「嘭」地撞上了他。血花四濺的車禍場景還沒等所有目擊者看清楚,就見宋文的聲音罵開了:你想撞死老子啊!
同樣也嚇傻的轎車司機看到宋文居然完好無損地還在原地站著,以為自己剛才聽到的那聲悶響是錯覺,一溜煙就竄了。
宋文在周圍人的詫異中坐上了一輛出租車,絕塵而去。他的一個朋友還專門跑去剛才的地方,看不到宋文的半點血漬。
第二天大家又把宋文約了出來,名義上慶祝他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當看到一個生龍活虎能吃能喝的宋文,再看看包廂燈光下他真實的影子,大家這才認定昨晚是集體花眼了。
其實,連宋文自己也說不清。他酒後雖然有些輕微頭暈,可明明感覺那輛車已經撞到了他的大腿,可是他就是沒有倒下。
這晚他依然沒敢酒後駕車,他同意讓一個朋友送他回家。他家住在對面,宋文下了車過馬路的時候,又一輛大貨車直衝過來,緊接著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響破夜空。
這回宋文也驚呆了,那車竟然軋過了他的身體,而他依然毫髮無傷地拍拍身上的土站起來了。
貨車司機還算有良知,跳下車看到宋文自己站起來了,感動得差點給他下跪。
第三天晚上,宋文老實學乖了,再也不敢晚上出門喝酒了。前兩次真是上天助我啊,這肯定是發大財的前兆!自己在家小酌,越想越美。
喝得正酣,會計給他打電話,一筆款子到了急著要發傳真轉賬,對方是倫敦時間,等著宋文趕緊回公司簽字。
宋文等這筆錢有些日子了。他帶著酒勁美滋滋地趕回辦公室,接過會計遞過來的文件剛要簽字,突然停電了。他沒多想,摸黑極為熟練地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十秒之後一片大亮,會計拿著文件出去了,宋文一拍腦袋,覺得生疼。這個時候他猛地意識到,這個會計昨天剛剛被自己炒掉了。
她不會是想壞我的事吧?宋文趕緊追了出去,看不見會計。問過其他人,那幾個加班的同事隻說老闆你剛才是自己一人走進辦公室的。
越想越不對勁,宋文趕緊下樓去追。還沒在馬路上站穩,一輛飛速行駛的摩托車就將他撞翻了,這回是七竅流血,斷了呼吸。
一個無人能看到的寒白身影飄到了宋文的屍體前,淡淡說了句:「你陽壽早到了。兩次車禍都不死,還得害我親自上來拿生死簿讓你簽。」
見鬼
大劉下班為了抄近路經過一條僻靜深遠的小巷。天很晚了,偶爾有落葉帶著風粘在他的腳下,腳步裡混有沙沙沙的聲音。
沒有路燈,大劉慢悠悠向前走著,身後不時一陣一陣冷風吹著他的後腦勺。
一個素白的影子忽然落在大劉前方十米處,在空中一蕩一蕩的。
「你的膽子可真大,這條小巷到了晚上你也敢走。」那影子的話彷彿隔了很遠傳了過來,「沒有發現這裡都沒人住了嗎?」
大劉極為淡定。他沒有注意到兩邊的房子裡門和窗戶已經被扒了,門口荒草都長了一尺多高,在烏雲遮擋的月光下,他身邊那個已經荒廢的小院裡,通往破舊門框裡的是一個藏著不為人知的恐怖地帶。
「那你又是誰?」大劉問。
「當然是鬼。沒看到我的腳不點地嗎?」
「既然你是鬼,那就讓我看看你的鬼樣子。」大劉仍然淡定地回答。
那白影子「唰」的一下飄了過來,一個長發的女鬼慢慢抬起頭,兩隻骷髏爪子從長發中間撥開了,露出了一張五官嚴重扭曲的臉。兩隻眼窩裡黑洞洞的,沒有眼珠。
「吐吐你的鬼舌頭。」大劉面無表情地說。
那女鬼怔了怔,又慢慢地從嘴巴裡露出一條帶有血腥味的長舌頭,足足垂過了腰。
「好,」大劉繼續說,「那你再說句鬼話聽聽!」
女鬼疑惑地飄近了一步:「鬼話?你到底是幹嘛的,怎麼不怕我?」
「唉,」大劉搖頭嘆了口氣,「無聊透頂。」
女鬼更加疑惑:「什麼無聊?」
大劉:「你嚇人就嚇人吧,糊弄我個瞎子幹什麼。滿口大蔥和大蒜的味嗆死人了。虧你還是個女同誌,出來這麼不注意衛生。」
懂你
星期天張寧在家裡大掃除,她把家裡打掃得很徹底,也把母親那張遺像從櫃頂上拿了下來,傷心地嘆了口氣,輕輕地拂掉了上面的灰塵。遺像裡的母親很美,是年輕時特意在照相館照的,站在一棵塑料的梅花樹前,微笑中露出潔白的牙齒,雙眸含情地看著張寧。張寧越看心裡越難受,幹脆把遺像擺在桌子上。
不一會兒張寧的父親就從外面回來了,給寶貝女兒帶了她最愛吃的羊肉串。
她的父親看到桌子上的遺像,長嘆了口氣。
張寧突然驚叫一聲,她看到兩行晶瑩的液體順著母親的遺照流了出來。母親臉上的微笑不見了,直勾勾地盯著張寧。
短暫的恐懼過後,張寧心裡一酸,輕輕擦著照片上流出的水,哽咽地說:「爸,媽哭了……」
父親長長嘆了口氣,摸著張寧的後腦勺,對遺照輕聲說:「紅芝啊,孩子都這麼大了,以後看到羊肉串能不能別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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