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歇了,雨也停了,只有房簷上滴答滴答淌著雨水。
室內漸暗,我總感覺這黑暗似張大的嘴正慢慢地把我們吞滅,我推了劉陽一下說︰「紅燭淚盡了……」
他怔了怔,恍然大悟,起身換了幾根蠟燭,又重新坐回我旁邊,我瞪著他說︰「怎麼不開燈?」
他飛快地掃了我一眼說︰「這樣氣氛好……」說完扭身和坐他旁邊的禿頂老人小聲嘀咕了一句。
禿頂老人便開口說道︰「不管我們承認不承認,靈異之事其實每天都可能發生在我們的身邊,只是我們並沒有留意罷了,接下來我要講的故事要從一座大廈說起。
這座大廈年代久遠,破舊不堪,原住戶搬走了大半,只剩下幾十戶老弱病殘,在這裡虛耗光陰,可房租便宜的出奇,我就是看上了這點,迫不及待地住了進去。我的工作是一家大商場的保安,白天站了一整天,就希望晚上能睡個好覺。
可我自打搬進這棟大廈,就沒一天安生過,夜裡不是被奇怪的貓叫聲驚醒,就是蝙蝠撞玻璃窗的聲音嚇醒,就連風吹玻璃的嗚咽聲都大得驚人,而且我最怕的是下雨,外面大下,屋裡雨水成河,都是從玻璃窗灌進來的,房子實在太破了。
因為這事我和房東交涉了多次,希望他修了一下窗戶,可他每次都冷笑著說︰「那棟破樓,我可不會在搭錢了,你要住便住,不住租金恕不退還。」
我被他氣得跳腳,卻也奈他不得,為了租金,我也只能忍氣吞聲,哎!這都怪我貪圖便宜。
轉眼間,陰曆七月十四快到了,每天傍晚下班都會被十字路口燒冥紙的灰嗆個半死。
七月十四傍晚,我照常經過十字路口回家,一陣邪風,恰巧吹散了一堆正燃著的冥紙,向我刮來,要不是我跑的快,一定成火燒人了,可冥紙灰還是弄得我一頭一臉。
我帶著心悸,一路小跑回家。這破大廈連個洗澡的設施都沒有,一身黏糊糊的躺在床上特不舒服,可我實在是累了,不到一秒鐘就呼呼地睡著了。
「 ……」
「 ……」
「 ……」
「怎麼搞的,怎麼又是拍球的聲音!這聲音已經連著幾天了。」被驚醒的我一臉怒氣地爬出被窩,心想樓上這家實在太過分了,大半夜不睡覺,拍球玩,這不是擾民嗎?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這就去找他家去,於是我蹬蹬蹬跑上樓,帶著氣把他家的門敲得山響,可敲了老半天,一直都沒人應門。
我更氣了,這拍球聲明明就在剛才。說明他家有人,肯定是怕我來找,所以不敢開門。我也不管他三七二一了,一腳踹在門上。可奇怪的是我的腳還沒落在門上,門就「吱呀……」一聲自己開了。我一見門開了,大步衝了進去,發現屋內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像是很久沒人住的樣子。
接著我發現這家的格局和我住的屋子雷同,於是我走進了臥室,心想這人一定是在臥室拍球了。可我走進臥室,奇了怪了,地上厚厚的一層灰塵,根本不像有人拍過球的樣子。那麼我聽見的聲音……
心一驚,汗毛根根豎起,轉身就往屋外跑去,在我跑到門口的時候,一陣冷風突然吹過,門踫的一聲關上了,嚇得我差點尿了褲子。
這樣一來我更不敢呆了,用手使勁拽著門打算出去,可是門死死地關住不管我怎麼用力,都打不開。
「踫……踫……」一陣拍球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一股冷汗像蛇順著脊背慢慢爬行,讓我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我慢慢地轉過頭。只見一個男人拽著一把頭髮,頭髮下面是一顆血淋淋的頭顱。
男人並不看我,他的眼神潰散而且茫然,機械式的一下一下把手裡的頭往地上磕。
我不由自主地驚叫了一聲,身體一斜踫的一聲撞到了門上。我顧不上身上的疼痛,用盡全力去拽門,令我更加恐怖的事情發生了,身後的踫踫聲沒有了。一陣機械式的腳步聲,奔我而來,我的心一陣陣緊縮,手心全是汗,嘴上嚎叫著,死命去拽門, 嚓一聲,門開了。
我撒腿跑出去,可樓梯不見了,門外竟然變成了屋子,屋子裡男人拎著人頭在地上拍,我「媽呀!」一聲……之後就沒了知覺。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後來我才知道,我家樓上住在一對新婚夫婦,妻子結婚就有個情人,趁丈夫出差的時候,妻子把情人帶回了家,丈夫發現後,砍下了妻子的頭,然後坐在椅子上抓著她頭髮往地上摔。我租房子的時候,該死的房東並沒有和我說樓上死過人。
這被嚇出的這場病差點要了我的命,出院後,我連行李都沒敢回去拿……」
說完禿頂老人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臉上還有心悸的表情。
「這陰宅的故事倒是經常聽說,不過親身經歷過後一定別有一番滋味。」劉陽說道。
禿頂老人點了點頭說︰「這種滋味我這輩子也不想再嘗了。」
「呵呵!誰叫你圖便宜,這個世界便宜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劉陽又說了一句。
他這句話雖然有些嘲諷禿頂老人的意思,但是細細想起來卻也並不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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