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故事發生在上世紀九八年、九九年的時候,那時候的我是在北京西二環外建設部一家施工企業治理雜志上班。雜志社無論午飯,天天中午都得自己想辦法解決。中午一放工,我就會到建設部四周一個川味飯店去吃飯,那時候物價還不高,一籠包子兩元五角,一碗擔擔面一元五角。吃得人大汗淋漓,肚子老飽,心滿足足,感覺整個世界都很陽光很幸福。
吃完飯我不想馬上回單去面臨那幾張令人生厭的臉,於是,就愛多走幾步路,到甘家口的地球村書店去看書。那時候我對純文學很感愛好,到了地球村書店,直奔他們的文學專區,在那裡我可以看到魯迅、巴金、老捨等老一輩文學巨匠的書。還可以看到台灣詩人席慕容、大陸詩人汪國真的詩集。
我對席慕容情有獨鍾,上大學的時候,專門研讀席氏的詩,並照貓畫虎,寫了三四百首抒懷詩。我的抒懷詩是獻給我的大學同學謝婉瑩的。謝婉瑩和我同在一個經濟治理系讀書,長得很像那個什麼電視劇中的婉君,有一些奶味的女郎肥,娃娃的臉型,白晰的面孔,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玲瓏剔透的睫毛,黝黑發亮短短的頭發。我曾經離她很近,聞到她頭發上披發出來的花香,比茉莉花還要芳香。
突然有一天,我吃過中午飯走進地球村書店時,一抬眼,就看到在文學專區前面站著一個婷婷玉立的女孩子,空著一身玄色衣裙,露出白晰的小腿和如玉一般纖腳。我的心不由得怦然一動,她們太像了,會不會是我的大學同學、我的夢中情人——謝婉瑩呢?
我壓抑著自己狂跳的心慢慢地踱步過去,在盡可能離那個女孩很近又不被她感到不安的地方站住,抬眼在書架上尋找席慕容的詩,一本《畫詩》,一本《七裡香》。
我只找到了《畫詩》,而《七裡香》正握在那個女孩的手中。
我偷眼看那個女孩子,白晰的面孔,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玲瓏剔透的睫毛,黝黑發亮短短的頭發。和我的夢中情人謝婉瑩長得非常像,但我可以肯定她不是謝婉瑩。
我捧著《畫詩》在那裡讀。一直感覺到身邊那個女孩子的存在。我心嚅癢酥酥的,有一絲甜美,也有一絲不安,還有一絲期盼。
越日,我吃過中午飯去,那個錦繡的女孩已經先在那裡了,這一次她讀的是席慕容的《畫詩》。我則從收架上取下《七裡香》讀起來。
有那麼一個月時間吧,我每次去地球村書店,都能看到那位穿戴一身玄色裙衣的錦繡女孩。也許是由於有共同興趣,也許是上蒼注定我與這個女孩子在茫茫人海有這麼一段機緣。我們由於席慕容而天然而然地算是相識了。書店很安靜,因此,每次我們的交流僅僅限於相視一笑。然而在我的心中,我們好像已經是相識多年的良知。
我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愛上了這個黑衣女孩,我不止一次在夢中夢到她。夢中的她依然是一身黑衣黑裙,明亮的眼眸,輝煌的微笑。她向我伸出纖巧的手,嘴巴輕啟,好像想向我說些什麼。
——她成了我的夢中情人。
八月最後的一天,我照例吃過午飯去地球村書店看書。黑衣女孩子仍舊比我早一步在那裡了。我們相互點了點頭,然後各自開始悄悄地看書。但是沒有過多久,書店的喇叭溘然響了:由於書店內部的原因,今天不能再繼承營業,請泛博顧客願諒,我們預備馬上關門,請大家盡快離開。
書店的讀者本來就未幾,有高音喇叭這麼一公布,讀者大都紛紛離開。我抬起頭四顧時,書店裡只剩下我和那個黑衣女孩。我走過去,輕輕提醒她:書店要關門了,我們該走了。
黑衣女孩子沖我甜美地一笑說:謝謝。
在那一瞬間,我又聞到了許久沒有聞到的比茉莉花香還要芳香的味道。
我回身走向書店門口。這時候,一位店員“叭”地將書店的燈全部關了。
我站到門口,但願能等到那個黑衣女孩出來。然而,幾分鍾過去,那個女孩子仍舊沒有出來。店員已經收拾好東西,預備關門了。我急忙上前說:大姐,請不要鎖門,屋裡還有人呢!
那個女店員大約三四十歲年紀,望了我一眼說:書店裡早沒有人了,你是最後一個出來的顧客。
我急紅了臉說:不是的,在書店的純文學區還有一個穿黑衣裙的女孩,剛才我們倆還在一直看書。
女店員吃驚地看著我:什麼?穿黑衣裙的女孩子?她長得什麼樣子容貌?
我說:她長得很漂亮,有一些奶味的女郎肥,但毫不是肥胖。娃娃的臉型,白晰的面孔,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玲瓏剔透的睫毛,黝黑發亮短短的頭發……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女店員的臉溘然變得蒼白,極度的恐驚寫在她那雙圓睜的眼睛裡:是謝婉冰,她曾經是我們的店員,最喜歡到文學區去看書。可是,她已經死了三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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