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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善惡終有報

小的時候生活在農村,山高樹荗的,生長著不少的動物植物,關於精靈的故事也就多了起來,老人講故事時會稱它們為某某精,而我還是喜歡稱它們為精靈。

故事講的也是一個小山村。在那兒,幾乎家家戶戶都供奉著仙家的牌位,大多為狐仙,其次是蛇仙。說是迷信也好,說是信仰也好,反正村民們始終都保持著這種生活方式,每逢初一、十五這樣有代表性的日子,他們都會沐浴更衣,焚香拜祭。但事情有普遍的也就有特殊的,村裡有個叫劉喜貴的人,他家世代就都不曾供奉過什麼仙家,人們都他家歷代都有降妖除魔的本領,所以他家不用供奉也自然會得到仙家們的庇佑。雖然沒有人見到過什麼魔怪,但有了這種說法,在這不發達的小山村裡,就足以讓大家尊重了,所以劉喜貴在村子裡的威望很高。

在他五十歲的那年,他獨自去山裡打獵。回來後卻是兩手空空,還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到家後,他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整整一天的時間,等他出來時,手裡拿著一個做的特別精緻的兔仙的牌位,把它供奉在了正屋最顯眼的地方,早晚三柱香,虔誠這及遠勝過了其他村民。人們在驚訝之時都在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讓他摒棄了劉家的傳統。劉喜貴一直沒向人解釋過這件事,連家裡人對此也是一頭霧水。從那個時候起,他就不再允許家裡人去山裡打獵了。

日子久了,人們也就淡忘了這個一時熱門的話題。就這樣又過了近十年的時間。本來平靜的小山村裡,接二連三的發生起了怪事情。本來好端端的一個人,有時就會莫名其妙的發起瘋來,又是磕頭,又是懺悔的,少則個把小時,多則會這樣折騰上半天。而噹噹事人清醒的時候,竟會對剛發生的事渾然不知。村民們都說這是『鬼附身』,而且這樣的事情多半都會發生在女人身上。事情經常發生,引起了村民極大的恐慌,誰都在擔心不知道哪天『鬼』會附到自己的身上。既然出現了『鬼』,人們自然的就想到了歷代有除魔本領的劉喜貴,想讓他出面驅走這附身的惡鬼。

「報復早晚都要來的啊。」劉喜貴只喃喃的說了這麼了句。

沒幾天,鄰家的三嬸,就被『鬼附身』了,不光把自己打了個鼻青臉腫,還差點鬧出了人命,村裡七八個壯青年費了半天勁才總算把這個平時看起來骨瘦如柴的女人給按住了。有人則匆忙的去請劉喜貴。

劉喜貴趕來後,先是讓幾個年輕人把三嬸固定在床上,然後男人們都出去了,他讓一個女人仔細的檢查下三嬸的身體,看看有沒有異樣,他悄悄的囑咐那個女人,如果有發現的話,就輕輕的咳嗽一聲,就和其他的男人們都退到屋外去了。沒一會功夫,屋子裡傳來了咳嗽的聲音,劉喜貴忙挑簾進屋,那女人用手指了指三嬸的腋下,那裡竟有一個雞蛋大小的包。劉喜貴利落的上前,準準的用手抓住了那包,用自己帶來和銀針,紮在了上面。三嬸發出了「啊」的一聲叫,聽起來好像很痛苦,在場的村民無不驚詫,因為那聲音雖發自於三嬸的身體,卻明明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啊。

「你在哪,如此的禍害鄰里,怎麼能是修道所為呢。」劉喜貴和那個聲音對起了話。

「我就在屋後,修道本不為害人,無奈是人犯我太多,有仇不報,修道又有何用。」那個聲音答道。

劉喜貴不再多問,他讓人看著三嬸,自己則一個人向屋外走去,他來到了屋後,有一隻兔子躺在那裡,長相與一般的兔子無二,只是個頭要大的多,此時它的身體好像是被制住了一般,一動不動。用兩隻紅紅的眼睛看著他。劉喜貴注意到它的左耳朵上有個明顯的豁口。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所謂善惡有報,也許以前是我們傷你類很多,才會得到你今日的報復,十年前,我欠你一個人情,今天我放過你,算回報你當年救命之恩,做了這麼多的事,你的報復應該終結了,如再有冒犯,我定不會容你,所以望你好自為之,不要在打著報復的幌子危害鄉鄰。」

那兔子似乎聽懂了他的話般,眼神中佈滿了感激之情。劉喜貴看了它一眼,不在與它多言。回到了屋子裡,拔下了紮在三嬸腋下的銀針,那雞蛋大的包很快就下去了,沒一會的功夫,三嬸的神質恢復了正常,看著滿屋子的人,竟絲毫不知剛剛發生的事。

從那以後,小山村又恢復了平靜,沒有『鬼附身』的事件再發生。有人問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也一時半刻解釋不清,只是告訴村民,凡事都不在做的絕了,得饒這處且饒之。

時間又過了幾十年,已近百歲的劉喜貴已經是疾病纏身,彌留之際,他告訴了家人一件事,就是在他五十歲那年上山打獵時,險些被一顆流彈打中,是一隻兔子替他擋了下,那子彈穿過那兔子的左耳,減緩了慣性落了地,他才算撿了條命。這隻兔子已經修行了幾百年了,等它積滿功德之後,就可以成為能夠幻化人形的精靈。為了報答它的救命之恩,劉喜貴答應幫它積功德,所以才會在家裡供了兔仙的牌位。可他也裡也有擔心,就是這種動物修成的精靈,最後成正果的不多,大多會在途中就入了魔。所以一旦有了條件,他們想到的首先是去報復那些曾經傷害過它們的人。前幾年的『鬼附身』事件就已經證明了這只精靈已入了魔。只是當時自己還心存一絲善念。才沒有把它趕盡殺絕。這幾年雖說是已經平靜,怕只怕它的本性未改,待自己百年之後,無人降服它時,它又捲土重來。如果真是那樣,也是自己當年的手軟留下的禍根,他囑咐後人,真的到了那天,無論想盡什麼辦法也要將它除去。

就這樣。劉喜貴帶著些許的不安離開了人世。果不出他生前所料,時隔不到一年,『鬼附身』的事就在村裡又發生了。搞得村人們叫苦不迭。而且此時的『鬼』已不比往時,來無影去無蹤的。有膽大之人想學著當年劉喜貴的樣子抓住它,根本就無從下手。所以只有把希望都寄託在了劉喜貴後人的身上,劉喜貴有個小孫子,年紀不大,卻機智勇敢,愛動腦筋。他一直記得爺爺鄰終前的交待。雖然他沒有爺爺當年的本領,卻確信著一點,就是這個精靈既然是實實在在的東西,到過的地方就不可能不留下蛛絲馬跡。所以他仔細的觀察了它曾到過的地方。果然,在一戶人家鬧完後,這個年輕人在灶坑的一堆灰燼中發現了幾個輕微的腳印。心中便有了主意,他約了幾個村民,連夜在村邊的各個路口都灑了一層白灰。

第二天下午,那精靈又來村裡好一陣折騰後離開了。年輕人則提著爺爺留下的獵槍,跟著白灰印跡緊緊的跟了下去,白灰星星點點向後山跑去,漸漸的,那精靈似乎覺出了有人跟蹤,一時不敢去找自己的肉身(每次精靈出來的時候,都會將肉身放在它認為安全的地方,以免被人發現)就在後山上和年輕人兜起了圈子。但白灰留下的痕跡總是讓它暴露無遺。時間一長,它有些急了,它是不可以太長時間離開肉身的,只有快些擺脫了這個人。於是它用道行變成了人形。

年輕人跟了一陣,卻找不到了蹤跡,眼前出現了一個大石頭,上面端坐著個大姑娘,正做著針線活。年輕人上前一步,剛想搭訕,卻發現了石頭上的星點的白灰,頓時明白了。

「道行也太不高明了吧,這深山裡怎麼會有大姑娘做針線,鬼都會曉得你是誰了。」年輕人直言。

那姑娘『咯咯』的笑了兩聲,說道:「知道又能怎麼樣,就憑你能抓得到我嗎,還不是我小看你了,你能跟我到此已是造化了,我就是這樣坐在這裡不動的讓你打,你都不會傷到我一點皮毛,你信不信?」

「信,我是拿你無可奈何啊,可我爺爺可以啊,當年他可以放你條生路,誰知你還不知改過,又來害人,我爺爺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他一槍就能讓你魂飛魄散,他可就在你身後拿槍對著你呢。」

年輕人的話讓那精靈一驚,忙回頭看時,青年已經扣動了扳機。大大石頭上的姑娘不見了。他在附近找了找,果然找到了一隻兔子的屍體,長相與一般和兔子無異,只是個頭大了許多,它的左耳有個明顯的豁口。

年輕人將它帶回了村裡,想讓大家知道,這東西已經除了,以後可以平靜的過日子。有幾個被它禍害過的村民嚷嚷著把這傢伙燉了吃肉。年輕人再三勸解卻也無用,只得由得他們把屍體帶走了。在剝皮的時候,把一些不好的肉扔給了院子裡的狗,誰知那狗吃了沒幾口,肚子就脹得好大,最後竟活活的給撐死了。這讓那幾個準備吃肉的村民想著很後怕,就把那剝了皮的屍體埋了。

這就是關於兔子精靈的故事,相似的輪迴只是再說凡事心存一絲善念的道理,正所謂,善惡終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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