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走了
暑假過得很快,新的學期開始了,開學前一天我們413宿舍的7個人都回到了學校,這也是我,我們的傳統,回校的那天晚上大家出去大吃一頓,然後迎接新學期的到來。
這一天,大家放好了自己的行李之後,就是聚在一起聊這一暑假的事情,準備晚上的到來。出了學校正門右轉有一個回民飯店,因為老二是回民,所以每次聚餐都去那裡,這次仍不例外。
晚上的飯點很快到了,房間已經訂好,去了直接點菜就行,這一晚上大家有說有笑,有玩有鬧,好不盡興。當然酒也都喝了不少,出來的時候每個人都是一步三晃,投昏昏糊糊的。出了飯店門過了馬路就是公共廁所,按理說飯店離學校很近,完全可以回到學校以後在去,可大家喝的太多憋不住了,都急急忙忙往廁所跑。老大和老二先跑過去了,緊接著是老三和老七。老四是一個人跑的,我和老五在老四後面。老五今天喝的最多,風一吹,他有些難受了想吐,我趕緊把他拉到了路邊,他趴在路邊的欄杆上吐了起來。正當我抬起頭跟老四要紙的時候,只聽見「砰」的一聲,一輛汽車停在了路中間,在看老四像一個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然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此時我們都嚇出一聲冷汗,酒勁一下就醒了,飛快的向老四跑去。
此時的老四血肉模糊已經看不清臉了,只有一雙大眼死死的睜著,嘴裡大口的吐著血。肇事司機下來也不知所措,只是一個勁的說著對不起。一向冷靜的老三報了警並撥打了120。在等待的同時,我扶起老四的頭放到我的大腿上,老四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只有那雙眼睛越睜越大,似乎不相信而且不甘心這一切的發生。大家都在勸老四挺住,一定要挺住。開始起風了,遠處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但老四的眼睛卻已經開始向上翻,慢慢的只剩下白眼珠。風呼呼的吹著,救護車到的時候,老四已經走了,那睜得大大的白色的眼睛卻怎麼也閉不上,地上和我身上的血跡都隨著風乾枯了,但卻還是那樣的紅,直刺你的眼睛。
老四的事私了了,那個車主賠了老四的父母一些錢,具體數目我們就不知道了。我們把老四的行李收拾好,等著他的父母來拿,可他們卻說孩子都沒了,還要行李幹什麼,讓我們自行處理了吧。扔了吧,大家又捨不得,就先在李四的那張床上放著了。
葬禮那一天,我們六個都去了,送老四最後一程,也見了最後一面。棺材前的遺像,老四在淡淡的笑著,那是我替他照的,那時還開玩笑說:「在未來的某天,我們的老四離開我們的時候,這張照片,哎,你就當遺像吧。」老四還在那一個勁的點頭說:「嗯,不錯不錯。」可現在,想到這眼淚在也控制不住了。
晚上回到宿舍,大家都上床休息了,我突然想到那身沾滿老四血的衣服,血已經幹了,但還是那樣的鮮紅,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的醒目。我拿起盆子和洗衣粉來到水房打開水龍頭,想先把衣服泡起來,順便去了廁所。從廁所出來,盆子裡的水已經滿了,水已經變成了鮮紅色,嘩嘩的往外流著。拿著衣服,眼睛卻漸漸模糊起來,我彷彿又回到了事故現場,老四躺在那,一雙白色的眼睛,我望著他,他也望著我,一動也不動。一個同學的腳步聲把我拉回了現實,他是來上廁所的,但看到我臉盆裡的衣服和滿池子的血水,他被嚇跑了。我趕緊放掉了池子裡的水,開始洗起衣服來,血漬在慢慢的溶化,最後只剩下淡淡的顏色洗不掉了。這一天也累了,把衣服晾好就回去睡覺了。
夜裡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老四了,他推開門來到我的床前,問我為什麼不要他了,大家是兄弟要永遠在一起,說完便要走。我想起來拉住他,卻拉了個空,從床上掉了下來。疼痛感使我醒了過來,大家都問我怎麼了「沒事,做了個夢,都睡吧。」我看了一下老四的床鋪,只有行李擺放在上面,便爬上床睡覺了。
學校裡對於老四的事傳得風言風語的,從此在也沒人來我們宿舍玩了,我去其他的宿舍,表面上沒什麼,可看得出來,他們都不大歡飲,我們六個人被孤立了。413宿舍也成了一個神秘的宿舍,還不止這樣,整個四樓都處在一個緊張的氣氛當中,有的人已經受不了申請到別的樓層了。但是時間可以消磨一切,畢竟校園裡八卦的事太多了,什麼哪個班的班花夜裡沒回來,哪個年級的恐龍居然懷孕了等等,很容易讓人遺忘,四樓又恢復了以前的一切。每天都過著吃飯、上課、吃飯、睡覺的日子。轉眼間就要期末考試了,成績決定一切,大家都進入了緊張的學習當中。
床上有「人」
在外面可能沒人記得老四是誰了,可在413宿舍,他永遠是我們的兄弟。老四的行李依舊整齊的擺放在他的床上,每天我們都整理一遍。因為要期末考試了,大家在熄燈以後都會用自己買的充電小檯燈看一會書,學校也默許了,沒有人來查。
我呢,則習慣把檯燈看到徹底沒電在睡覺,所以是睡得最晚的一個。老大又打呼嚕了,很吵,為此我們沒少捏他的鼻子。屋裡不知怎麼的來了一陣涼風,打了一個哆嗦,趁著燈還有些亮,今天就睡覺吧。
當我把衣服脫下來的時候,眼睛不經意掃到了老四的床,他床上的行李是鋪開的,就和老四在時一摸一樣。怎麼回事,誰弄的,望瞭望其他人,都睡得死死的。不對,剛才還好好的,應該不會有人弄才對。「嘎吱吱」是床響的聲音,正是從老四的床上發出的,我仔細的盯著老四的床,可床上什麼也沒有,漸漸的兩個眼皮開始打架了,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起來正要下床,突然想到昨晚的事情,向老四的床上望去。行李依舊整齊的擺放在那兒,就和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難道是幻覺,但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天很快過去了,晚上熄燈以後,大家很快都睡了,可我卻睡不著,想著昨晚的事情,眼睛時不時的向老四的床鋪望去,行李依舊擺放在那裡,漸漸的有些困了,便使勁地晃晃腦袋,使自己清醒一點,也許真是幻覺。困勁過去了便睡不著了,拿出收音機開始聽了起來,在別人都買mp3、mp4的時候,我卻買了一個收音機,因為它裡面內容豐富,能聽到各種各樣的東西,隨便調了一個台,是周華健的《朋友》我的最愛,「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漸漸的我沉浸在歌聲中,「一句話,一輩子,一生情,一杯酒。」好美的歌,直唱到心裡。突然,收音機裡出現了「嗞啦」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歌聲漸漸的聽不到了。我開始換台,奇怪了一個也沒有。收音機上的指示燈亮著,那就代表著有台,可傳出的只有「嗞啦、嗞啦」的聲音。我把收音機的天線伸長,一點一點的播著台,電台的「嗞啦」聲越來越大,大的讓人受不了,趕緊把耳機摘下來扔到一邊,可還能聽到裡面的聲音。這時我發現老四床上的行李又打開了,我呆了,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收音機裡開始有聲音了,是開門的聲音,還有腳步聲,一步、兩步走得很慢,還有脫鞋的聲音,最後床又發出一聲響聲,便什麼也沒有了。之後的事什麼也不記得了,早上是被老大叫醒的,醒了之後,我偷偷看了一下老四的床鋪,行李依舊整齊的擺放在那裡。
一整天的課上得我們都快吐了,晚飯回來之後誰也沒有看書的心思了,都洗完早早的睡了。但這兩晚發生的事讓我卻沒有那麼容易睡著。依然聽著收音機,一個自稱專家的人在那賣假藥,打進電話的人居然和主持人聲音一樣,太假了吧,聽得無聊便早早的關了。可就是在那裡翻來覆去睡不著。聽見床的一聲響,我知道又一樣的事情發生了,心裡莫名的害怕起來,不敢再向老四的床看去。過了許久,沒有什麼動靜,我不敢轉身便拿起床頭的鏡子接著樓道微弱照進來的燈光對準了老四的床。
媽呀,我一下把鏡子扔到了一邊,只感覺渾身的冷汗一下冒了出來。睡衣瞬時就濕透了。老四的床上躺著一個人。這時候心跳得飛快,但巨大的好奇心戰勝了我,我又拿去鏡子手哆哆嗦嗦的對準了老四的床。只見那個人平躺在老四的床上,身上的衣服有些眼熟那不是我的衣服嗎,上面還有淡淡的血跡。那張臉很熟悉,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那,俺不是老四的臉嗎,那雪白雪白瞪大的雙眼直直地看著上方。突然那人一下坐了起來,白色的雙眼緊緊地盯著我這裡,我被這一突如其來嚇了一大跳,鏡子掉在了地上,再也支撐不住了,昏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宿舍裡就我一個人,床頭有老大留的字條,上面說他們都上課去了,見我睡的死就沒叫我,沒關係的,他們會幫我打到的。看完紙條我坐了起來,眼睛剛好看到老四的床,依舊是那樣整齊。我趕緊下了床去衣櫃,那身沾了老四血的衣服已經不見了。
明天是週末了,大家都各自有自己的活動。老大和老三回家了,老五和老七區市中心學習,他們報了補習班,老二區找女朋友了,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更何況是一整天呢。我不知道該去哪裡就自己一個人在宿舍裡玩電腦。宿舍裡一共有4台電腦,其中就有老四一台,老四走之後就在也沒開過。現在我把它打開了,看著一張張老四的照片,眼睛不禁模糊了。
夢魘
「嘀」的一聲,電腦重啟了,在重新進入桌面以後,電腦的主題變成了紅色,像血一樣紅。雙擊我的電腦,打開的確是一張老四的照片,就是那張我給老四照的被當做遺像的那張,照片中的老四瞪大雙眼,白色的眼珠向外凸著,彷彿就要從電腦裡蹦出來一樣。嘴上的微笑變得詭異,看的我心裡直發毛。那兩個白色的眼睛彷彿動了一下,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心的把頭伸過去看。當我接近屏幕的時候,老四的兩個白眼睛一下子從電腦裡跳了出來,緊緊地貼在我的眼睛上,使勁地往裡鑽,好像我才是他們的主人一樣,又好像要吃掉我的眼睛,把他們佔為己有。巨大的疼痛感使我大叫起來,眼前是一片黑暗,我使勁地掙扎,掙扎。猛的睜開眼睛,電腦上依舊是老四的照片,卻是正常的了,那淡淡的笑很甜很美。原來是趴在電腦前睡著了,一場夢而已。
到了晚上大家都回來了,興奮著說著自己的事情,只有老二一副疲憊的樣子,躺在床上一言不發。
「老三,今天晚上咱倆換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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