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人要臉，鬼要皮

民國11年，有一個叫做「小崗子村」的小村莊，裡面住著一個富豪叫做「張百萬」。張百萬有的是錢，不過老婆肚皮不爭氣，只有一個女兒，而且這個女兒的容貌十分醜陋，臉上的皮膚就跟老樹皮一樣，一塊塊的粗糙加駭人。張百萬為這個女兒那是費勁了心機，可是請遍了中外名醫，都是一籌莫展。轉眼間，女兒已經20歲了，再不找婆家就很難嫁出去了，整天聽著老婆和女兒的嘆息聲，張百萬決定爭取最後的機會，向村東頭的大法師「趙五根」尋求幫助。這趙五根原名叫趙鵬程，只是後來拜入了當年鬧得很凶的「野豬教」後彷彿學會了很多本領，真的替許多人解決了疑難雜症。當然，張百萬不知道，這野豬教只是被一些邪教給借了架子，表面上是教會，其實根本就是個邪教，用的方法都是十分狠毒，就算是那些被幫助過的人最後也會減壽的，只是大家察覺不到罷了。

張百萬是接受過孔孟之道教育的，堅持「子不語怪力亂神」，這次為了女兒真的是迫不得已。張百萬手裡面提著許多用紅紙包裹的禮物，懷裡面揣著100塊大洋，向著趙五根家裡走去。終於來到了趙五根家中，說明了來意。趙五根摸了摸鬍子，許久終於露出了笑容，說道：「張老爺不用擔心，萬能的神已經告訴我治好令千金的怪病的方法了。」「是什麼方法？」張百萬一激動抓住了趙五根的袖子。趙五根甩動手臂把張百萬的手甩開，伸手做出一個要錢的動作。張百萬先是尷尬地笑了笑，接著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從懷中取出來100大洋遞到了趙五根手裡面。趙五根掂量了一下自己手裡面的大洋，詭異的笑了兩聲，神不知鬼不覺地袖裡乾坤把錢收好了：「要治好令千金的病，必須給她換皮。」「換皮？換什麼皮？」張百萬感到十分不解。「嘿嘿，當然是換人皮了。」趙五根說的雲淡風輕。「什麼？」張百萬嚇了一大跳,「換人皮？」看著戰戰兢兢的張百萬，趙五根得意洋洋地繼續說：「這個方法本來我是不輕易使用的，不過看在咱們是同村人的份上才破例幫你一把，要不要用隨你的便。」張百萬想起自己的女兒，咬牙切齒的說：「用，用，用！」趙五根笑眯眯的拍了一下張百萬的肩膀，接著把一些準備告訴了張百萬。張百萬聽了連連點頭，跑回家去準備一切。

回到家中，張百萬便開始張羅。按照趙五根的吩咐，需要黃符紙、硃砂、珍珠、糯米和人皮。前面四樣都很好弄，就是人皮實在很難找，而且根據趙五根所說，這人皮的主人那是越漂亮越好，張百萬吩咐家裡人採辦前四樣東西，自己則是外出尋覓漂亮的人皮。說來也巧，張百萬一出門就遇到了一對外鄉來的賣唱父女，那姑娘長得真是水靈活脫脫跟天仙似的。張百萬動了心思，趁著父女倆還沒有遇到其他人，趕緊請進自己家裡面，說是要請他們在自己府中唱一天戲。父女倆聽完之後都十分高興，趕緊跟著張百萬走進了張府。張百萬把父女倆帶到了柴房，接著又把門外幾個家丁喊進來，用繩子把父女倆捆了個結結實實。張百萬吩咐下人看管好這父女倆之後，立馬前往趙五根家中，請趙五根幫忙換皮。

趙五根也是二話不說，來到張府，立刻磨好硃砂、珍珠和糯米，分別備用，接著讓張百萬領著他的女兒出來。趙五根飛快的用硃砂在黃符上寫了什麼，朝著張百萬女兒頭上一貼，女兒頓時癱軟了下去，人事不知。張百萬大聲喝道：「你幹什麼？」趙五根也不害怕：「當然是讓你女兒沒有痛苦地接受換皮，難道你想讓你女兒活生生疼死？」聽了趙五根的解釋，張百萬不吭聲了。「還不快去把人帶過來！」趙五根吩咐。「是是，快把那賣唱的女子帶過來。」張百萬命令下人。很快，下人把賣唱的女子帶了過來。「你叫什麼名字?」張百萬最後良心發現，決定給這個女子死後立個墓碑。「小蓮……」還沒等賣唱的女子說出話來，趙五根立馬一道黃符貼上去，女子倒了下去。趙五根吩咐下人把小蓮的身體和張家小姐的身體放在一起，接著從懷裡面掏出一把刀。看著那鋒利的刀，張百萬想說些什麼，結果想起趙五根的吩咐「不許打擾」閉上了嘴。趙五根首先用刀在張家小姐的臉上慢慢劃出一道血痕，接著似乎狠下了心，快速地把刀插了進去，沿著血痕割下，一整塊人皮就已經被趙五根拿在了手中。家丁們紛紛轉頭大吐特吐，只有張百萬忍住了噁心，繼續看下去。接著趙五根又用相同的方法把小蓮的臉皮割下來。趙五根比量著小蓮被割下的臉皮和張家小姐的面龐，修修改改之後把小蓮的臉皮蓋到了張家小姐的臉上，接下來趙五根把磨成粉末的珍珠粉和糯米粉沿著人皮的接縫處塗抹好，念了幾聲咒語，從懷裡面取出一些粉末往張家小姐臉上一塗。過了一刻鐘左右，趙五根讓張百萬拿來一塊手帕，等趙五根用手帕擦乾淨張家小姐的臉蛋之後，張家小姐已經變成了小蓮的模樣，而至於小蓮則是被草草蓋上張家小姐的臉皮就被張百萬派人埋到後山。至於那賣唱的老頭，已經被發現咬舌自盡了。

張家小姐被趙五根治好臉龐的消息傳遍了周圍的村莊，很快有人前來一看究竟，更有許多媒人紛紛上門，給張家小姐說媒，看著絡繹不絕的人群，張百萬和張家小姐都非常開心。最後，張百萬和張家小姐都相中了隔壁村的王家少爺，婚期也商量好了，就在下個月初八。張百萬十分開心的命令下人為小姐縫製嫁衣，自己也是開心的等待迎親隊伍的到來。那王家少爺有樣貌，有才學，有家世，門當戶對，張百萬心想自己的女兒有了好歸宿，做夢都甜的笑醒。可是就在迎親的前三天，張百萬聽到了趙五根慘死家中的消息，張百萬前去一看，只見趙五根全身的人皮全部不翼而飛，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眼珠子睜得大大的，張百萬覺得那眼珠子彷彿在說些什麼，卻不知名的是一些恐怖的話，張百萬不想知道是什麼，腦海裡卻始終浮現出那小蓮的樣子。回到家後的張百萬，看到女兒的樣子，心裡莫名產生一種恐懼感，女兒的笑容都彷彿索命的訊號，張百萬忍受著煎熬，心裡想著女兒嫁出去自己就安心了。

今天是迎親前的最後一天，張家小姐坐在梳妝台前面，精心打扮，張百萬和老婆站在一旁微笑的看著。突然，正在化妝的張家小姐臉上的臉皮滲出鮮血，血流的止都止不住，慌了神的張百萬夫婦手足無措。一陣陰風吹過，門被打開了，湧進來一股刺骨的寒意，張百萬渾身打了個寒顫。「撕拉」，一個聲音傳來，接著伴隨著一陣慘嚎。張百萬回頭一看，原來是自己女兒的臉皮被一團黑氣中的手活生生撕了下來，張家小姐正疼的滿地打滾。張百萬看著那團黑氣，嘆了口氣，說道：「小蓮，我知道是你，現身吧。」黑氣中傳來一個陰寒的笑聲，「咯吱咯吱，張百萬，虧你還記得我。」黑氣凝聚成一個人形，不過看著這個人形，張百萬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這小蓮的臉上紅肉翻滾，青筋跳動，還不斷流出乳白色混雜著鮮紅色的液體，似乎還有許多蛆蟲在蠕動，張百萬忍不住吐了起來。「噁心吧，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小蓮放肆地大笑。張百萬吐完之後，冷靜下來：「能不能放過我的家人，一人做事一人當。」「一人做事一人當？哈哈，真好笑。你撕扯下我的臉皮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我的痛苦，我被埋在土裡，受盡毒蟲鼠蟻的撕咬，魂魄到了地府閻羅王都不收，說我身體不全，不能進入輪迴，我怎麼原諒你。」小蓮怒不可遏，不過很快小蓮又改變了神情，似乎冷靜了下來，不過聽著那咬牙切齒的聲音，張百萬知道自己的生命快到盡頭了。「你要我的臉，我要你的皮！」小蓮利器大起，把張百萬的人皮活生生剝下，接著又轉向張府上上下下其他人。據說當時的張府裡面的嚎叫聲響的連隔壁村都聽到了，嚇的許多人不敢入睡。

直到兩天後，一個大膽的年輕人走進了張府，卻只看到滿地沒有了人皮的屍體紅白相間，蛆蟲和蒼蠅都在上面爬動，張家張百萬和他夫人女兒則是肉都被剝離了，只剩下空空的骨架，在張家大堂的牆壁上則用鮮血寫著「誰要我的臉，我剝誰的皮」，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

不過自從這以後，每年7月14，整個小崗子村都要拜祭小蓮的墳墓，防止她發洩怨恨。而當有人問起為什麼小蓮還是陰魂不散的原因時，小崗子村的廟祝會告訴你：人被活活剝皮之後，靈魂便不能投胎做人，只能徘徊於陰陽交界處，受盡罡風蝕骨，受盡苦楚，直到煙消雲散。千萬不要搶奪別人的臉皮，小心小蓮的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