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善惡

洛村是黃河邊的一個小村落，原本近五十多口的人卻因外出打工，只剩下寥寥十幾個老年人和一些小孩，而缺乏管束的小孩，尤其的野性，在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想法下，便極其擅長水性。

夏日，蟬鳴不絕，虎子和一幫小夥伴們，有說有鬧地來到河邊，準備藉著清涼的河水來沖走夏日的炎熱。剛走到岸邊，眼尖的小牙突然指著河中一個沉沉浮浮，打著轉兒的東西道：「虎哥，你看那是什麼啊？。」一幫人聽到小牙的話，都湊了過來，小腦袋一個個的都好奇地探了出去，眨巴著大眼。「不對啊，怎麼看著就像個人吶！」

「好像真是個人，讓開，我去看看。」說完，虎子脫下衣服，跳入水中，向河中那個沉沉浮浮的東西遊去。

隨著慢慢地靠近，虎子越來越確定是個人了，聞著那股漸濃的腐臭味，心想八成這人死了好久，黃河那麼湍急，每年死個個把人，也是尋常事，虎子也不是沒見過，雖然這是第一次近距離，但年輕人氣盛，牙關一咬，就拉住那人。

「刺啦」彷彿破布一般的聲音。或許是用力太大，虎子愣是直接從那具屍體上拽下了一大片肉，泛出一片血水。剩下的肌肉纖維如柳絮一般，在水中蕩來蕩去。屍體不知為何，突然一個翻身，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以及一個血紅的眼睛，一條小魚，從黑洞裡鑽出，向虎子游來。

「啊~鬼啊」虎子嚇得一聲尖叫，急忙掉頭，往岸邊游去，與此同時，岸邊的小夥伴們聽得叫聲，也嚇了一跳，鬼叫著，向村子跑去，慌亂的聲音，把人們都引了過來。

傍晚，虎子看著老人們挖著坑，還有一個穿戴了很奇怪的服飾，圍著中午看見的屍體跳著奇怪的舞蹈，嘴裡不知唸著什麼。「誒，真是一個可憐人，不知家在哪裡，只能成為孤魂野鬼了。」一個年老的老人嘆了口氣，低聲說道。

虎子呆呆地坐在門口，看著螞蟻爬來爬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喲，這不是虎子麼，在幹嗎啊，小牙他們都去鳧水了，你怎麼不去啊，是不是被一個死人嚇的變成貓了啊？」聽得這話，虎子一陣臉紅，大吼道：「你個死貨，去就去，誰怕啦。」說完，直接向河邊走去。

來到岸邊，看著高興的玩著的大家，虎子心裡還是躊躇，嘴上雖說不怕，心裡卻還是發毛。突然，一個僅有一隻眼珠的面孔浮現，繞著夥伴們不斷的繞著圈子，心裡一涼，臉色頓時青了。一眨眼卻又不見了。「啊。什麼東西拉我」小牙突然一聲尖叫，身子不斷的往上探，可就是浮不上來。望著突然被拉到水面下的小牙，虎子感覺一陣無力，癱倒在地，緩緩說道：「是她。」

突然一股血水泛出，小牙覺得下面的力道一鬆，頓時沒命般游向了岸邊，然後一骨碌翻上岸，一條長長的紅色的血線，從河面延伸到小牙的腿上。五個恐怖的洞清晰的映入眼簾，血水汩汩的流出。

一如幾日之前的那個傍晚，只不過，現在是人們把那個屍體挖出來罷了。「我們好心好意讓你有個歸宿，想不到你卻來禍害我們。」一個上次跳舞的老人怒喝道：「給我挖出來，燒啦。」「好。」眾人齊齊響應。

「轟」火借風勢，迅速的壯大，火柴也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啊」突然，一陣淒厲的尖叫從火裡躥了出來，那具殘破的屍體突然挺起身來，晃悠悠的從火裡走了出來，眾人頓時一驚，嚇的瑟瑟發抖，動也不敢動，屍體上不斷響著「滋啦啦」的聲音，還不時的有燃著的屍油，帶著火光往下滴著。「隨我來。」屍體的命令彷彿有著異樣的魔力，眾人便抖抖索索的跟著屍體來到了河邊。

來到河邊，屍體「噗通」一聲躍入水中，消失在那在月光下，仍顯得十分的漆黑的水中。眾人大眼瞪小眼，不知該如何是好。突然平靜的湖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一陣詭異的血花，在湖面盛開，那個屍體拖著什麼東西慢慢的浮出水面，來到岸上，「啪嗒」往眾人面前扔下了一個東西。眾人急忙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彷彿猴子一樣的東西，四肢細長，五指間還長有蹼。那屍體開口道：「害人的是此水鬼，你們對我有恩，我怎敢作祟，知恩不報。」說完，屍體癱倒在地，化為灰塵，消散於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