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鄉在北方的一個小村落中,村裡住著三百多戶人家。在村子的中央有一片荒地,將村子分割成了「前溝」和「後溝」兩部分。
我和哥哥家住在前溝,爺爺奶奶住在後溝。小時候我和哥哥總喜歡在晚上從家裡跑出來去後溝找奶奶院子裡的小孩玩耍。
那天晚上,我和哥哥又從家裡偷偷跑了出來,因為白天我們已經跟奶奶院子裡的三娃子約好了。
從前溝到後溝只有一條大路,而那條路就坐落在荒地的中央,把荒地割成了左右兩塊,也就是說我們要去後溝必須得經過那片荒地。
雖然這條路我已經走過無數次,但是由於我天性膽小怕黑,所以小手總是抓著哥哥的衣角,身子緊緊的挨著哥哥肩膀上。
哥哥見我害怕成這樣就教了我一個法子,讓我扯著嗓子大聲的唱歌,這樣歌聲就可以祛除心中的恐懼了。雖然我不太相信但最後還是壯著膽子和哥哥一起唱了起來。
那天晚上的雲霧很大,將月亮遮的嚴嚴實實的。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我和哥哥唱著歌往前走著,走到荒地中央的時候忽然起了風,那時已是秋天,冷風怒號,我緊了緊衣裳繼續向前邁著步子。
但是由於剛剛唱歌的時候吼的很高,嗓子過於用力,害的現在喉嚨隱隱作痛。
因為喉嚨的原因我沒有繼續再唱。
但哥哥還是繼續扯著嗓子唱著,他唱的很用高,很用力,到後來甚至有些嘶啞。
我剛想勸哥哥歇一會的時候,哥哥的聲音忽然變了。
瞬間,高亢的歌聲變成了低婉的小調。
曲聲如泣如訴,愁腸百轉。悲慼中隱隱透著一股鬼氣森森。
「花陰下」
「御路平」
「緊傍紅牆款款行」
「悄悄冥冥」
風更大,呼呼的響著,曲聲在風呼聲中忽隱忽現,忽高忽低,倍加淒厲詭異。
這歌聲聽得我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我連忙抓住哥哥的手臂輕輕搖晃:「哥,要不你別唱了吧,你越唱我越害怕了。」
歌聲戛然而止。
呼呼的冷風從我耳邊吹過。
我忽然感覺哥哥的手很冰冷,比冰塊都冷。
哥哥緩緩的轉過臉來,像電影中的慢鏡頭一樣。
「啊~~~~~~~~~~~~~~~~~~~」
一聲尖銳的驚叫劃破夜空。
我跌坐在地上,雙目圓睜,瞳孔收縮,驚恐的望著哥哥。
此時雲霧已散,幾縷月光落了下來,正好照在哥哥身上。
月光下,哥哥僵硬的站立著,臉色蒼白,沒有絲毫血色,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我。
「哥~~~」我壯著膽子顫顫巍巍的低聲叫道。
哥哥依舊睜大了眼珠瞪著我,面無表情。
我嚥了口唾沫,帶著哭聲再次顫顫的叫道:「哥~~~」
他突然動了起來,像木頭人一樣雙腿繃直向我走了過來。
我害怕極了,連忙用手撐著身子後退,慌亂之中我感覺左手忽然壓到了什麼東西。
我低頭一看,是一雙鞋。
布鞋,是農村人長穿的布鞋,而且是女式的,是用花布做的鞋面。
但兩支鞋的方向卻剛剛相反,一個鞋頭向前,一個鞋頭向後。
我忽然想起村裡的老人們以前說過的話「要是在晚上感覺自己遇上鬼了的話,一定要馬上把鞋脫下來,一個正穿,一個倒穿,這樣鬼就追不上你了。」
這是誰的鞋?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擺成這樣是不是有人故意……
或者真的是有………
我不敢再想,我感覺頭皮都炸了,一股涼氣從腳底湧出順著脊樑骨爬了上來。
我緩緩抬起頭,哥哥居然不見了。
我再也抵抗不住心中的恐懼,連滾帶爬的站起來,哇哇的哭著向前跑去。
我閉著眼睛不敢再睜開,生怕再看見什麼恐怖的事情,疾風從我身旁刮過,刮的臉有些生疼。
「碰!」我好像撞到了什麼硬物上,反震力又讓我跌倒在了地上。
頭有些發疼,我慢慢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顆老樹,這樹很粗,但很矮,樹底部有些地方已經腐爛。
這課樹我不但認識,而且很熟悉。自打我記事起我就經常和哥哥們在這顆樹旁玩耍打鬧。這顆樹就像我的親人一樣親切。
藉著月光,我忽然看到樹根部,居然……居然流血了。
樹流血了。
我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幕。
這時,幾滴血忽然從我的眼皮上滴落下來。
我連忙用手一摸,滿手鮮血。
這時我才感覺到額頭上傳來的劇烈疼痛。
想必應該是我剛才亂跑的時候撞到了這樹上,把額頭撞出了血。
那麼這樹上的血就應該是我的血。
我抹了把眼淚剛要站起,寒風中忽然又傳來了那淒厲的歌聲
「花陰下」
「御路平」
「緊傍紅牆款款行」
「悄悄冥冥」
一道白影在我眼前一閃而過,飄然落到了老樹後面。
透過樹杈,我隱隱約約的看到,一個白衣長髮的女人站在樹後。
烏黑的長髮像是剛被水洗過似的,濕漉漉的貼在她的臉上。
透過長髮間隙,我模模糊糊看到一雙灰白的眼珠死死的盯著我,竟然…………………………沒有瞳孔。
「啊~~~~~~」
我嚇的心膽欲裂,接著眼前一黑,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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