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川的潛台詞：港股直通車變資金自由行

我昨天向中國人民銀行行長周小川提問時的開場白是這樣的：「周行長，很高興還可以在這裏見到你，你還是這個頭銜。」結束語是：「這個計劃(港股直通車)受阻，對你的仕途有甚麼影響？」周小川的回答是：「我不太清楚這與我個人有什麼關係啊，哈哈，我覺得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周行長，我是很真心的，真的很高興看到你繼續掌管央行，繼續以你的國際視野推動國家金融政策發展，也很高興有一位部委高官，在記者秩序良好時有問必答(可惜今年秩序太差，大會堂的每日一訪已經成為歷史)。當「十七大」召開前夕，盛傳你因為「直通車」計劃受到批評及壓力，加上人民幣匯改的爭議，令你仕途受阻，會調到社會科學院做院長，我真的很擔心。

你卻有點假，那個「哈哈」特別假，但我不怪你，也希望你不要怪我在這種各界聚焦的場合給你出難題，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這是金融歷史重要一部分，必須立此存照。

中國政府網及新華網都對昨天的記者會作全文文字直播，但上述的問答被刪掉了，這也是意料中事。

我問你，作為銀行家來說，最重視的就是信用。國家外管局在去年8月20號就宣布了所謂「港股直通車」的計劃，昨天已經3月6日了，還未看到具體舉措。這個計畫是否已經取消？

你始終是最受媒體歡迎的部委領導，面對難題，仍能透過潛台詞，給我們一點啟示。

你說：「所有不同措施都應該適時適度的推出，我認為這個方向不會有什麼動搖，主要還是看國際收支形勢的變化。」潛台詞是有些措施不是不能推，但不能過急，同時要看中國的順差是否仍然龐大，今年順差可能因為美國經濟衰退而減少，這便可能影響資金走出去的力度。

你沒有說「港股直通車」計劃已取消，但就斟酌這個名稱，應該正名為「開放個人對外投資」，因為港股直通車叫法有點歧視性。潛台詞是不能只開放個人對外投資至香港市場，你特別提及日本、倫敦、新加坡市場，也不應只局限於股票。

那天訪問全國人大兼行政會議成員史美倫的時候，她用的字眼是「資金自由行」，與你的說法很吻合，我猜這將會取代「港股直通車」，外管局將會放寬內地居民及民營企業，以自有外匯或有限度兌匯，到境外投資，投資工具也不局限股票，會包括其他金融產品。

你又明確指出資金自由行的需要：「中國GDP中儲蓄率比較高，如果都用到國內投資，那投資可能就會過熱，也有可能產生產能過剩。在這種情況下，必然有相當一部分錢是投資到國外去。」

你也暗示「港股直通車」或者「資金自由行」遇到的壓力：「至於說某一項具體措施的設計，心理反應過大或者副作用大一點，在看法上大家不盡一樣，但對於弊端，有的人會看的重一些。」

周行長，我真心希望將來在人民大會堂仍能採訪你，如果你不再是這個職位，希望你升任更重要的領導官位，而不是被投閒置散。

補白：血濺大會堂

昨天呼籲採訪兩會的同行自重自律，注意安全，不要在人民大會堂發生血案。

不幸言中，昨天便發生血濺大會堂事件。事緣廣東團昨天開放予記者採訪，會後大家追訪省委書記汪洋，亞洲電視的攝影師跌倒，後腦著地，頭部流血，幸虧救治後無大礙。

再說一次，沒有新聞應該以生命換取的，即使是戰地的重要新聞或者揭露重大黑幕，也不應危害自己及他人的生命，如果記者根本不知道要問些甚麼，只是為了交差，只知道要衝要擁，不要落後執輸，最後新聞做不成，受傷也變得毫無意義，反而令大會保安加強，嚴防被推倒受傷的是高層領導，所以採訪會更難做，在大會堂的日子更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