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猴子養大的。」現年63歲的瑪麗娜.查普曼(Marina Chapman),表面是個尋常的英國主婦,背後卻有個「女版泰山」的奇幻漂流故事。她4歲時曾被綁匪遺棄在哥倫比亞的森林,跟一群卷尾猴生活五年,重返人類社會又曾被賣到妓寨和成為街童,最後被人收養移居英國。在新書《沒有名字的女孩》(The Girl With No Name)中,她娓娓道出50年前的神奇經歷。
4歲遺棄森林成猴女
瑪麗娜原本的名字、生日和出生地,她都記不起了,但被綁架那天的經歷,仍歷歷在目,相信是在1954年發生。她記得那天在哥倫比亞家中菜園玩耍,被一名男子用哥羅芳迷暈,醒來時一個人在森林,事後想那綁匪一定遇到阻滯,所以才將她遺棄在森林。
她一個小女孩在森林無助地找出路,四處走卻都只見樹,露宿一晚後餓醒,見到十多頭猴子包圍了自己。那些猴子逐一上前推她抓她,她驚慌中本能地縮成一團,眾猴見她沒威脅,徑自爬樹採果去,她抓了一把猴子弄跌落地類似香蕉的生果,兩日來首次進食。
那猴群全數約30隻,讓她跟着覓食,還向她示範如何用石頭和樹枝扑爛果殼。她記着猴子吃甚麼,她也吃甚麼,猴子不吃的她也不吃。日復一日都不見人迹,她獲救的希冀日漸淡忘,無聊時學猴子叫,學會猴子表達各種情緒的叫聲。
一天她學猴子食羅望子,卻誤吃毒果,長有白毛的首領「爺爺猴」又拉又推她到小溪,把她的頭浸入水。她以為「爺爺猴」要殺自己,但看到牠的堅定眼神,知道牠是想幫自己,於是喝幾口泥水助嘔。她寫道:「牠現在就像我的保護者和朋友。」
遇見人類 人不如猴
這次事件令她自覺正式被猴群接納,她努力學猴子爬樹,首次爬上30多米高樹頂的那次,萬分自豪。她丟棄了人類的衣服,拋棄人類的習慣,像猴子手足並用行走,「我逐漸變成牠們的一員」。
但隨着她長大,她也大起膽子來探索森林的各個角落,大約三年多後,她在森林邊緣見到三間小屋,心中呼叫「我見到人……我也是人。」她觀察多日後決定現身,但住在那裏的女人只有恐懼,另一男人憤怒地趕她走,他更做出要割斷她喉嚨的手勢。
她之後多次在森林遇到捉猴子的獵人,每次都令她更討厭人類,一次眼看獵人拆散猴子母子,更「憤怒得想殺人」,從那刻「我不當人類是自己同類」。
慘遭女獵人賣給妓寨
但她始終按捺不住跟人類親近的欲望,一天看見一名女獵人跟一個拿開山刀的男人同行,她又忍不住現身。那女獵人握着她的手,是她五年來首次跟人類有身體接觸,糊裏糊塗就跟他們出森林。那對獵人卻將她賣給庫庫塔市(Cucuta)一間妓寨,她當時想:「我永不會再信人類。」
初回人類社會,她適應得很辛苦,她已不懂說人話、堅持手足並用行走、門鎖令她困惑,要她用廁所更是萬分苦惱。她不聽話,鴇母就打她和用雪茄灼她,又威脅要她接客。七個月後她逃出妓寨,流落街頭加入童黨偷東西。她寫道:「我掛念那些猴子。」
終獲收養 赴英結婚
在街頭混了三年後,她終於遇上好心人,經常見她爬樹的歐塞(Maruja Eusse)帶她回家收養,到她14歲時讓她自己改名叫瑪麗娜(Luz Marina),終有自己的名字。Luz在西班牙文意即「光明」,「我喜歡經歷多年黑暗後重見光明的意思」。
歐塞後來安排瑪麗娜到波哥大(Bogota)跟女兒住,十年後舉家移居英國。瑪麗娜在英國當保母和廚子,在教會認識未來丈夫查普曼(John Chapman),1979年結婚,生了兩個女兒,婚後才告訴丈夫自己流落森林的過去。她不識字,卻有無數刺激的森林故事講給女兒聽,在次女瓦妮莎(Vanessa)懇求下,將自己的故事寫成書,名為《沒有名字的女孩》。
美國《紐約郵報》/英國《星期日郵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