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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天海上漂流,獵魚驅鯊求存真人Pi:地獄看天堂

沒有老虎作伴的奇幻,但卡拉漢(Steven Callahan)漂流76天的海上歷險,同樣是奇蹟。影迷讚台灣導演李安把《少年Pi的奇幻漂流》拍得震撼又真實,擔任該片顧問的卡拉漢功不可沒。這位「真人Pi」把自己與大海搏鬥、漂流2,900公里的奇蹟經驗放入片中,令電影故事更真實。

現年60歲的卡拉漢,當年把經歷寫成暢銷書《Adrift》,《少年Pi》原著也提到,2010年李安邀他擔任電影的顧問。當時卡拉漢正進行另一場生死搏鬥──他剛動過腎臟手術,又正治療白血病,但他立即全身投入。
可一手抓起游過小魚

「我給他們描述大海和天空的模樣,跟男主角討論心理狀況,示範怎樣獵魚和驅鯊。」卡拉漢說:「我告訴他們,在救生筏掙扎求生近三個月後,我的反應已經快得可以一手把游過的小魚抓起來。」

這些故事迷住了劇組人員,但「真人Pi」遭遇的考驗,絕不是人人受得住。卡拉漢說那次漂流經歷,讓他「坐在地獄內看天堂」。

1981年,卡拉漢29歲。六年婚姻破裂,令他決定要實現夢想,駕駛自建的6.5米(21呎)帆船看世界。最初很順利,他由美國羅得島出發,南下百慕達後,橫渡大西洋到英國,之後到了非洲西北岸對開加那利群島。

厄運在新一年來臨。1982年1月,卡拉漢踏上歸途,離開加那利,朝加勒比海安提瓜進發。但一周後遇上風暴,帆船撞上巨鯨,受損入水,卡拉漢急急取了少許物資,跳上了1.8米(6呎)救生艇。

卡拉漢說第一晚糟透了,身處茫茫大海,又冷又怕,而且當年科技仍落後,「沒人會來找我。我幾乎沒有生存機會」。但他沒有放棄,過起「水上洞穴人」的生活。

「早上起來我先掌握方向,做運動,獵食……一心以為漂到航道就有救。」兩周後,他如願了,他嗅到汽油味,看到了船,可是對方竟沒發現他,儘管他發放了照明彈。他幾乎精神崩潰,「獲救的幻想破滅,是最深的失望。那天是我第一次哭」。漂流期間他共遇過九艘船,沒一艘有人發現他。

禍不單行,某天他用矛獵魚,竟戳穿救生艇。他花了10天補艇,身心俱疲。

「我氣餒極了,我躺下來,想放棄。我跟自己說,你要獨自死在大海中央了,而你這輩子一事無成。」他說:「想到這,我真正害怕了。」他打起精神,繼續奮力求生。在第76天,他終於看到陸地──加勒比海的瑪麗-加朗特島(Marie-Galante),不久就獲救上一艘漁船。

他體重減了1/3,全身長瘡,但「那刻我所有官能像接上電源──看到的顏色更鮮,嗅到的氣味更濃。一切都美好」。

漂流的日子,他看過「強大與美好」,也見過難以置信的恐怖,這改變了他,「我發現我掛念生命中每一個人,包括討厭鬼在內。我變得更好」。

英國《星期日鏡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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