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你是屬於「鄉音四人組之一」的反對派,還是「高登氣質女神」的支持派,苟姑娘的人氣,近年電視史上少見。
就讓我們在此評評理吧。她生於台灣長於加拿大,所謂「鄉音」乃是「加」鄉的鄉,非強國之鄉,實屬非戰之罪。那邊廂高登仔所謂「氣質」,今次倒形容得合情合理。她既不由朝到晚硬黐曱甴腳眼睫毛,也不春夏秋冬着裙加雙醜陋吊腳leggings。上周四跟金剛在舞會談情一幕,一句「唏,我媽媽是台灣人耶!」(國語發音,拜託)口音之調皮居然令我想起另一女神陳妍希。
有些女子廿四、五歲你已覺得她很八婆很剩女;苟芸慧行年廿九了,還有大把人追捧。這就證明氣質跟年齡無關,際遇也不是倒模才叫成功。
「我廿五歲先去選美係遲咗,但若果無之前嘅經歷,又未必會選到呢。」
她有天使面孔,但戲裏永遠是惡搞別人的魔鬼,人生吊詭之處,大概如此。
「我鍾意做魔鬼多啲,好玩呀!」
她赤着腳在影樓行來行去,這一刻,恕我粗鄙,真想叫那些腌尖腥悶的港女收皮。
很多人覺得我的姓氏很特別,其實爺爺原本姓李,他是韓國人。爺爺小時候被賣到一個陝西的家庭,那家庭原本姓敬,後來因為有個皇帝的名字中有個敬字,我們不能跟皇帝同名,就把敬字去了邊,成為苟字。爺爺後來去了台灣,爸爸便在台灣出世。
說起上來,我不只有韓國人血統。媽媽那邊是台灣原住民,還有荷蘭和日本人血統。我也搞不清自己是甚麼人,總之是Chinese就是了。
很多人說我長得像媽媽,我想是吧。她年輕的時候很漂亮,差一步就拍電影去了。林青霞的經理人公司原本想簽她的,但媽媽沒有答應,因為要嫁爸爸,她說爸爸長得像鍾鎮濤。爸爸應該是個富二代吧,爺爺是個很有名的廚師,專門煮給總統和將軍吃。爸爸說,小時候全台中只有總統和他家裏有電話和電視,還有管家和司機,可想而知生活環境多麼好。
到我成長的時候,環境也很好。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很寵我,物質從來不缺。同學喜歡我的文具,我二話不說就送人。我雖然生活得像小公主,但媽媽很注重我的品德,每當有人讚我,她總說:「你要記住,你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女生,做人千萬不要驕傲。」媽媽覺得只要不驕傲,就不會行差踏錯。
我像個師奶
苟芸慧十歲移居多倫多,在彼邦過着另一種小公主生活。只是,這種生活只維持了十年。二十歲,她從溫室重返人間。
在多倫多頭十年,我依然過着自以為小公主的生活。十五歲已有附屬卡,爸爸媽媽的零用錢也很慷慨,每次幫手洗碗,就有幾十元加紙獎勵。跟妹妹和弟弟的感情很疏離,每天放學回家各自回房,說不到幾句話。有時妹妹懶不想洗碗,便給錢我或弟弟叫我們代她洗,但洗完後又賴數,我們便經常因這些小事吵起上來。
爸爸是做生意的,一直無問題,直至我大學二年級。他生意失敗,又患了癌症,我們一家人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衝擊嚇得不知所措。爸爸是少爺仔,未受過苦,一下子就倒了下來。反而媽媽比他堅強,一方面安慰我們,一方面替爸爸想辦法。
媽媽把多倫多的物業賣掉,一天,她放低了一萬元加幣,就和爸爸離開了加拿大,說要回台灣重頭再來。我是大家姐,照顧弟妹和一隻狗的責任,就落在我身上。
一萬元加幣,真的覺得好多好多。最初日日和弟妹上餐廳,加上租房子和買日常用品,一個月就花了一半,兩個月不到已花光。這才知害怕。
二十歲,原來自己甚麼都不懂。一袋米多少錢不知道,一個家庭每個月開支幾多完全不懂計。後來學會寫budget sheet,把每個月的花費記下來,才知至少要花三千元。
一歲,與媽媽一起切蛋糕
我問過身邊男士一個假設性問題:「假如你係Law霸,你會點揀?」答案非常一面倒——唔揀胡杏兒。
我本來考到了University of Waterloo數學系,但為了賺錢,不能再上full-time,改讀Calgary大學的遙距課程。我找到份project management的工作,放工後便像個師奶般到處格價,不減價的不買。弟弟這時正在發育,要吃很多,我和妹妹便不吃飯,把飯全留給他吃。我日日便像個媽媽般煮飯、洗衫、做家務,早上車他們上學,周末車弟弟去打籃球……這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時間,最辛苦是三年內搬了五次,當然是愈搬愈便宜。
我很記得一個畫面,第一次搬屋的時候,弟弟找了幾個朋友來幫手,他們要兩個人才抬得起一張梳化。到搬第五次的時候,他們已可以一個人拿起一張梳化了!每次想到這裏,就很心酸。小朋友都長大了,但我這種個個月跑數養家的生活好像沒完沒了。最痛苦是,錢好像永遠都不夠,經常要問銀行借,還完再借,生活很磨人。唯一得着,是和弟妹的感情好了很多。
《飛虎》捨棄馬德鐘轉冧梁烈唯,好多觀眾覺得她隨便。「佢唔係隨便,只係好早就知道自己鍾意邊個,極力爭取。」
《荃加福祿壽探案》,老實講,苟姑娘當時的廣東話真的未如理想。「我知,我會努力地學。」
《情人眼裏高一D》,第一套劇已獻吻王祖藍。
09年選國際華裔小姐時已26歲,苟姑娘說:「如果冇之前嘅經歷,我唔會咁有自信企在台上。」《蘋果日報》圖片
選美,是苟芸慧離開磨人生活的一條出路。○八年,她先踏上多倫多選美台,之後回到香港,生命從此改寫。
選美報名表是媽媽幫我拿的。她離開加拿大三年後回來看我們,她以前會認為女仔選美是貪慕虛榮,但可能經歷多了,心態變了,覺得女仔要經得起風浪才可生存。再說,她年輕時沒當成演員,她不想我將來有遺憾。說到尾我自己也想選美,之前三年的「媽媽」生活沒有一樣東西是屬於自己的,我想為自己站出來。
其實我完全不知道選到華裔小姐要回香港選國際中華小姐,更加不知道TVB是一家甚麼機構。正當考慮要不要回來的時候,爸爸突然打給我說:「I am proud of you!」我們平時是講國語的,可能他怕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吧,刻意講英文告訴我他有多為我驕傲。對的,我們一家很久沒有這樣高興過。
來到香港人生路不熟,廣東話又不會,最初真的很沮喪。公司給我的宿舍其實已經很好的了,但我真的不慣。房間猶如廁所般大小,一起身就差點撞到鼻子。大廈全部一模一樣,連人也如是,男的高高瘦瘦戴副眼鏡,女的矮矮小小穿類似的衣服,明明打了招呼轉頭又見到……第一個月,我流了很多眼淚。
儘管如此,我其實算很幸運的了。我選國際中華小姐那年碰巧張舒雅退選,農曆新年首次改由華姐陪六叔出來派利是。我連六叔是誰也不知道,公司同事就跟我說:「你當他是個一百零一歲的老人家啦!」
這幾年有很多演出機會,由一個甚麼都不懂的人到識聽識講,也覺得自己變化好大。但,始終有格格不入的地方。香港女仔的主要話題通常是手袋;我和朋友通常會講去甚麼地方旅遊。
最初好單純,以為只要對我好就是朋友,就是講真說話,原來不是。之前以為在加拿大那段賺錢養家的日子好黑暗,原來娛樂圈有好多古靈精怪的人和事,可以更黑暗。第一年我聽不明,甚麼都「哦,哦,哦」,後來才知道好多人在背後笑我蠢。一年後我聽得明了,開始識分哪些是真心話,哪些是寸我,但我繼續扮聽不明,笑笑就算。可是,當我愈逃避,他們只會愈得戚:「咦,真係唔明喎,好玩喎!」會玩得愈來愈過分,甚至將自己的情緒發洩在我身上。笑我蠢、話我肥、寸我廣東話唔正,甚麼難聽的說話都有,去到最後我忍無可忍反寸他們,他們如夢初醒,但居然又會話:「嘩,醒咗喎!叻咗喎!」為甚麼一定要我寸番你,你才覺得我「醒咗」和「叻咗」?為甚麼視野要這樣狹窄和膚淺?
好多人覺得鬼妹又蠢又貪玩,但我們懂得relax,懂得珍惜和家人相處的時候,到死那一天都不會有遺憾。香港人日做夜做,這樣好聰明嗎?我不覺得做醫生律師才叫有「人生」。
來了香港三年,我一直盡量保持單純的性格。但現在遇上不平事會出聲,我會告訴你我知你在做甚麼,你休想傷害我或佔我便宜。
現在愈來愈喜歡演戲,因為終於在這裏找到歸屬感。以前照顧弟妹時要好tough,要理性地替他們分析事物,但其實心底裏我是一個很感性的人。現在可以藉着拍戲抒發被壓制多年的情緒,我覺得好舒服。
鍾嘉欣會是我的學習和奮鬥目標。但女仔去到最後,都是希望有個家。可能我做了「媽媽」的角色太久了,希望將來的Mr.Right成熟一點,可以帶住我和照顧我的感受,我都想做一個小女人。
At least肯寫我
話明是「高登女神」,苟姑娘當然有幾單緋聞。一、曾與港男羅天宇拍拖,但已分手。二、傳「姣黐」監製錢國偉,令對方女友大發雷霆,最後被飛出《喜愛夜蒲2》。三、與楊受成兒子過從甚密,還上對方遊艇。
一、本刊今期娛樂稿已提及,不重複。
二、她有點委屈。
「呢件事其實可以處理得更好。我接咗《金枝II》在先,一早知道冇可能同時拍戲,但係冇同大家解釋到,我自己都有責任。其他人點睇我,I don’t care!
最唔開心係媽媽都以為係真,佢以為個女學壞咗,好寃枉!冇法啦,惟有用時間證明俾媽媽睇。」
一部戲無啦啦被炒上C1,唔……學苟姑娘話齋,古靈精怪啲囉。
三、她說對方是朋友的朋友,識了兩年,一直不知他父親是誰,直至最近。即使如此,做朋友無想過要避忌。我信,連邵逸夫都唔識,會識楊受成?
「我會樂觀啲去睇,at least你哋肯寫我。尤其係高登嗰班,我知自己有好多不足,好多謝你哋鍾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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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有苟姑娘的戲,總有網民細心地逐格上載,上周食蛋撻一幕,更被瘋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