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年,有個挺出名的學堂。教書的老先生挺有能耐,在他教出來的學生裡邊,有不少人當上了大官。
這天,新到任的知縣,特意宴請自己的恩師。老先生臨去的時候,告訴弟子們,好好背書,不許貪玩。
有句俗話「老貓不在家,耗子成精了。」別看這幫小學生念書都挺好,可要玩起來,花樣就多啦。先玩了一陣「藏貓貓」,又玩了一陣「扯拉拉狗」。玩來玩去總覺得沒什麼意思。有個大一點的學生說:「咱們先生到縣太爺那去赴宴,先生的臉上多光彩呀!等咱們長大啦也當官,也請咱們的先生。」「你當官?那你會審案子嗎?人家大官審案可能耐啦。」一句話把大一點的提醒了:「哎!咱們玩縣官審案子好不?」這幫學生一聽,有新鮮花樣玩,一哄聲地喊:「好!玩縣官審案子!」
這下子可熱鬧了,搬桌的搬桌,搬凳的搬発子,每個人都有角色。
正玩得高興的時候。突然間一陣大風把房門吹開了,進來兩個披頭散髮的女子,一個三十多歲,一個二十來歲。她們倆進屋就給扮縣官的跪下。學生們以為是自己的同學們扮裝的,也沒往心裡去
那個縣官像真事似的,一拍桌子:「下跪女子,有何冤枉快快講來?」
兩個女子說:「我們是本村老朱家的婆婆媳婦。不知因何緣故,被朱家少爺一宿工夫全殺了,望大老爺給我們做主哇!」假縣官說:「好吧!本縣令一定好好查訪,為你們伸冤。你婆媳二人下堂去吧。」
偏巧,這倆女子的對話,都叫赴宴回來的老先生看見了。他想:「這村子老朱家婆媳倆不早死了嗎,怎麼又到這告狀來了呢?』,再一看那倆女子,化做一陣旋風,三拐兩拐的,在學堂後邊一片亂墳崗子就沒了。
先生紊著膽子到那一看,是兩座大墳,就覺得頭髮根直豎。他一邊撓腦袋一邊想:這是陰魂不散哪,必有冤情啊。晚上,快三更的時候,先生聽見外邊有動靜。細一聽,是兩個女子說話聲:「咱們這個冤別人報不了,還得求先生給咱們報哇。先生為人正直,縣官又是他的學生,那幫小孩們不行,咱們找他去。老先生!我們娘倆死得冤啊!」先生以為耳朵出了毛病,就拎著燈來到外邊,藉著月光看見兩個白影,一閃就不見啦。
第二天,先生就病了。縣官聽說自己的恩師鬧病了,就親自到家去探望。老先生就把學生們假扮縣官審案,以及倆女子告狀等等怪事,都對縣官說了。
縣官也覺得這個事挺怪,大白天怎麼能活見鬼呢?想必是有冤情。他訪查了不少人家,得知,學堂後邊那兩座墳裡邊,埋著本村朱家死了快一年的婆媳倆。
老鄉們說:朱家少爺的媳婦是外堡子姑娘,進門不到兩個月工夫,朱少爺懷疑她在娘家招野漢子,懷揣有孕嫁過來的,一賭氣叫他給殺了。婆婆在媳婦死後不幾天,突然間也死了,這兩口棺材就埋一塊了。
縣官想,大夥說這婆媳倆相隔不少日子以後才死的;恩師說那晚上聽外邊說是一晚上死的。就犯疑了,一定查個水萆石出。縣官吩咐衙役,把朱家父子傳來,問明案情。大堂之上,朱家老少一口咬定,媳婦不守家規,在娘家招野漢子。進門一個多月就顯懷了。問她野漢子是誰,她愣說沒有,一賭氣把她殺了。還從肚子裡扒出個血孩。媳婦娘家知道這是丟人現眼的事,也就沒張揚,還出了手續,同意一埋了事不找後賬。
縣官接過字據,就聽外邊有喊冤聲。一陣風後,大堂上跪著兩個面色鐵青、披頭散髮的女子。
老朱家這爺倆,一見這個場面,魂都嚇飛了。縣官問:「下跪女子,為何事喊冤?」「回大老爺話,我們是朱家婆媳倆,來告無故殺人害命的朱家少爺。他們不問青紅皂白,一夜之間把我們娘倆都殺了,望大人給我們伸冤哪!」
有屈死鬼頂堂,只好如實捋供。
原來,老朱頭先頭的老伴早死了,扔下一個兒子,今年都十八九了。別看老朱頭快六十歲的人啦,可娶了一個二十八歲的大姑娘做續絃。這姑娘是外地逃荒到這邊的,為了活命,硬著頭皮嫁給了快六十歲的老朱頭。不到一年的工夫,就有喜了。老朱頭這下子可樂壞了。他想:俺們老朱家人稀,就這麼一個愣頭愣腦的兒子,這回新媳婦再生個一男半女的,跟少爺也是個伴呀。這天,老朱頭高興了。特意犒勞給他家幹活的夥計。
老朱頭的兒子是有名的「愣頭青」,人家點火他就放槍。別看人長得不咋地,可媳婦長得漂亮。
這天晚上吃完犒勞,「愣頭青」就聽夥計們在一塊閒談。無意中聽見人說:「少奶今個怎麼這麼大肚子呢?不是先有後嫁呀」?「愣頭青」今天不知怎麼了,一點都沒發火,可心裡就犯合計了。
下晚黑了。老朱頭又照常如數去局場耍錢去了。朱家少爺自個喝了點悶酒,很晚才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他見媳婦睡著了,被子躪到一邊去、露著肚子,他用手一摸像小鼓似的。心想:難怪夥計們背地裡說呀,這是他媽的在娘家就有了。怕偷人才嫁給我的。這是他媽的一個破貨呀。他越想越來氣,到廚房裡取來一把尖刀子。然後,逼媳婦說出野漢子是誰,肚裡的小雜種是誰的?媳婦睡得正香,被他這麼一吵吵,就愣了:「你這天是怎麼的了,我嫁到你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招的哪門子野漢子?再者說了,我是啥人你還不知道?」
「少他媽囉嗦,你在娘家有野漢子沒?不說我就殺了你!」媳婦一口咬定自己是清白的,沒有那碼子事。
「愣頭青」不管媳婦怎麼說他也不信,一刀把媳婦攘死了。他還把媳婦的肚皮豁開,看看有胎兒沒。等開開肚子一看傻眼了,哪來的胎兒呀?是晚上吃得太飽了。「愣頭青」這回可害怕了;這要叫她們娘家人知道了,不打死也得扒層皮呀;要不就得送審問罪,那是非死不可呀。「愣頭青」這回可難心了,怎麼辦好呢?想來想去,想起他後媽快要趴下了,乾脆呀,為保全性命,來個借胎作證吧。
他到正屋見老爹還沒回來,後媽正睡覺呢,一刀就把她給殺了。並從肚子裡取出個胎兒,塞進自己媳婦的肚子裡。他剛收拾完,老朱頭就回來了,一邁門檻看見血淋淋的屍體;又見兒子渾身上下全是血,就連哭帶罵要把兒子送交官府。「愣頭青」當時就跪下了。邊磕頭邊求饒「爹爹您別發火,聽兒子說給你聽。我殺了人送交官府是應該的,可你要想想,你一輩子就這麼一個兒子,官府叫我償命,咱朱家不絕戶了嗎?再者說,咱家的錢多,日後你再娶一個不就得了。」
老朱頭一下子心就軟下來,叫兒子說到命根子上啦。他長出一口氣說:「小冤家!你可要我的命啦,叫我可怎麼辦好呢?咳!啥也別說了,就一個招哇,就說你繼母串門了,等把你媳婦埋上以後,再說她串門回來得了急症病死的。」
就這樣,先把繼母的屍體藏起來,然後;連夜把媳婦的娘家爹媽找來,叫他們看看自己女兒幹的好事。娘家人-看女兒肚子裡的胎兒,二話沒說,還罵自己女兒給爹媽丟了臉,說殺得好,殺得應該。這爺倆還怕娘家人事後反悔,還讓他們寫了死後無怨言的字據。
大堂之上,朱家父子在供詞上劃了押。縣官命人將朱少爺打入死囚牢,等公文下來再處死刑。朱老頭包庇、袒護、縱子作惡,判處終身牢獄。給媳婦的娘家人帶話,說他們的女兒是清白無辜的。
這時,再看跪著的兩個女子,一陣大笑化作一陣風沒了。可大人的公案上多了一條白綾,上面有幾行字:
玩童扮縣官,
先生把信傳,
報了冤鬼恨,
大人是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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