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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鬼推船

在寬闊的珠江口海面,黃昏無聲無息地降臨了,一片片染紅的雲塊紙片狀鑲在火紅的蒼穹上,太陽靜靜地沉向西方地平線上的連綿群山,一條沒有升帆的機動木船正靜悄悄地在水面上滑行。

這是一條很怪的船,船尾艙樓和船舷的窗口全部緊緊關閉,甲板空無一人,尾艙大門打開,但裡面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實際上,在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艙內,堆滿了一大群衣衫不整,蓬頭塢面的大陸人,他們是準備偷渡到香港做世界的省港旗兵。

這是一條準備偷渡香港的蛇船。

在蛇船甲板的底層,堆滿了一排排木箱,在底層天花昏暗黃燈的照射下,一個滿臉橫肉,平頭矮小,蛇眼鷹鼻的傢伙正笑著一邊叼著煙,一邊拆木箱。

「澎」一聲,木箱蓋打開了,裡面是一堆雜草,蛇眼矮個把雜草撥開,一堆油光閃閃的的AK—47衝鋒槍赫然露出。

蛇眼矮個笑著拍了拍槍支對後面一個絡腮鬍子的漁民道「很好,我看得出,這是上等貨色,不過我要試一試槍,如果效果滿意,你會有一百萬現金。」

「哈哈哈,」這個叫做「翻江鼠」的漁民陳中笑了起來「不過誰當靶子呢?」

「嘿嘿嘿。」蛇眼矮個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天花板「我知道上面有個二五仔,不如就用他來試試槍。」

「什麼,有二五仔,媽的,等我崩了他。」陳中惡狠狠地道。

「別這麼大聲,那二五仔是個非常了得的臥底,不要讓他發現我們識穿了他,最好讓他死了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滿臉橫肉的蛇眼矮個發出一陣陣陰陽怪氣的冷笑。

陳中點了點頭道「大哥果然有腦,告訴我他是誰,我去引他上甲板,你來表演殺人節目。」

「不,我不打算讓他有機會。」矮個蛇眼冷笑了一聲「你給他一杯放了安眠藥的飲料,等這傻小子昏倒後,嘿嘿嘿,用救生圈套著他扔下大海,我想用他來練練槍法。」

「哈哈哈,這招太妙了,這白痴一定做夢都想不到,他竟會成為大哥練槍的靶子。」陳中哈哈大笑起來。

「是的。」只見蛇眼矮個露出一絲幾乎令人無法察覺的陰笑,他從木箱堆中搬出一紙箱維他奶飲料笑著道「這些飲料除了有記號的三罐,全都下了安眠藥,你和你的兩個兄弟喝有記號的三罐,其他的就讓那傻瓜統統喝光,等那班傻瓜統統睡著後我再告訴你誰是二五仔。」

「可是其他人是我們從各地請回來的省港旗兵,我們需要他們去香港做世界,為什麼也要把他們麻醉。」陳中不解「只要麻了二五仔不就行了嗎?我們應該講點義氣。」

「白痴,第一,很難說在這班人中還有沒有第二個二五仔,第二,如果讓這班省港傻兵發現我們動不動就殺人會破壞我們同兄弟們一齊同甘共苦,講義氣的英雄形象,等他們醒後,我們可以說那二五仔是自己不小心掉下海不就行了嗎?這樣,這班省港傻兵就會比超級太監還要忠心,我們才能大做世界。」

「大哥果然是大哥。」陳中肉麻地吹捧「真是神機妙算,天下無敵,連諸藹亮聽了也要跳樓自殺啊!」

「當然,老子幾十年什麼風風浪浪沒見過,在我眼裡,諸藹亮不過是個小丑罷了,我,郝平才是天下第一的無敵轟天神算。」

「大哥聰明蓋世,連教父也要甘拜下風,那班警察什麼時候玩得過大哥。」陳中的馬屁聲越來越肉麻。

「放屁,教父算什麼東西,他不過是電影裡面的一件假貨,我才是如假包換的江湖好漢,記住,要小心,不要讓二五仔發現有詐,我不想失去你這個忠肝義膽的好兄弟,現在就把這箱飲料拿上去。」

「放心,放心。」陳中點頭哈腰連連稱是……
夜幕無聲無息地降臨了,地平線在黑沉沉的夜色中消失了,無邊無際的海面變成了一面巨大的黑色鏡子,閃耀著淡淡的幽光,一輪明月冉冉升起,只見這條在海面上破浪疾馳的木船甲板上,郝平正指揮著幾個省港旗兵把三個昏迷不醒的傢伙套上救生圈扔下大海。

「撲」「撲」「撲」三聲,三個套著最新潮,最時髦的夜光救生圈的傢伙在微波翻蕩的海面上一晃一晃地飄浮著。

這三個當靶子的白痴正是要把武器賣給郝平的船主「翻江鼠」陳中及他手下的兩個漁民,原來只有那三罐有記號的飲料才下了安眠藥,他們中了郝平的詭計,原來綽號「毒蛇」的郝平想獨吞這筆軍火,於是一不做二不休連賣家也送上西天,這樣,他就可以一分不花就把船底的幾十箱武器全部吞下。

郝平陰笑三聲從一箱擺上甲板的武器抽出一枝AK—47對著幫他扔人下海的省港旗兵道「兄弟們,這三個人是二五仔,我們一齊射崩二五仔。」

一講完,郝平馬上舉起衝鋒槍對著已飄出二十米外最遠一個閃光的救生圈狂射「澎澎澎」「澎澎澎」那個昏迷的漁民發出一聲慘叫,跟著救生圈「砰」一聲爆了氣飛進了浪濤。

其他五人也紛紛舉槍猛射,「澎澎澎」五支衝鋒槍的槍頭吐出五道猛烈的火舌,「啊」又一個漁民中彈爆救生圈。

誰知那個套著「翻江鼠」陳中的救生圈未被擊中,反而飄出五十米外越飄越遠。

「媽的。」郝平大叫不妙,他想萬一被這傢伙逃出生天一定後患無窮,於是瘋狂地又向這傢伙狂射了幾十槍,誰知竟然一槍不中,不但這樣,隨著浪濤不停地左右晃動,上下飄浮的陳中套著救生圈越飄越遠,郝平勃然大怒,不能再讓這傢伙活下去,否則,讓他僥倖活了下來,不但會敗壞自己的聲譽,還會得罪香港漁幫一派。

他閃電般從箱底拿出一支巨型火箭筒,大喝一聲「我他媽的就不相信連火箭也炸不死你這個二五告密仔。」

「哧」一聲,一枝火箭噴著藍色火焰在空中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滑過海面,準確無誤地擊中陳中,「轟」陳中被炸成屎餅捲著巨大的水柱飛向天空。

「哈哈哈,人體紅外追熱火箭果然名不虛傳。」郝平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他轉身對著那班傻乎乎的偷渡客道「兄弟們,二五仔已經被我們解決了,明天你們可以在香港上演連環械劫,我包證,這次做完世界後,我們就會成為千萬大亨。」

「大哥英明。」幾個省港旗兵叫了起來。

此時,郝平的內心又打起了另一個更陰險的陰謀,他準備利用這班笨蛋同時打劫市中心的八間銀行,他還要事前向警方報料,當大批大批的警察忙著去應付這班省港旗兵的時候,他就可以聲東擊西,趁機打劫市郊一輛運向滙豐銀行的押款車,到時,不但可以成功打劫,還可以把這班笨蛋借警察之手通通送進監獄,省回一筆酬金又可以一石二鳥,到時他想不發達也很難啊!

「兄弟們,」郝平一邊大叫一邊沖上船尾艙樓,他爬入二樓駕駛艙把方向舵向東北方向一擺,大聲地叫了起來「黃金在等著我們,向香港進發。」

木船的船頭濺起大片大片的白色浪花,在星光閃閃的夜空下向著香港的方向疾馳。

「郝大哥萬歲。」甲板上響起了迪斯科的音樂,那班殺完人的盲流還在音樂中扭起了屁股,跳起了搖鼓舞,他們舉著衝鋒槍狂呼亂叫,慶祝準備到香港大做世界……
郝平得意地叼著煙把著方向舵,向下面狂魔亂舞的人群揮手致意「兄弟們,搶香港沒商量,很快我們就要做大富豪了。」

「搶香港沒商量,搶香港沒商量,搶香港沒商量……」下面那班盲流跟著郝平狂叫……
在「嗒嗒嗒」的馬達聲中,木船已在黑夜中行駛了近五個小時,可奇怪的是,在船的前方,依然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海,一輪月光高高掛在天際,灑在空蕩蕩的甲板上,在甲板的後方,船艙內一片漆黑,並響起了此起彼落的鼻鼾聲,那班省港旗兵大多已經陷入了昏昏沉睡。

在二樓的駕駛艙,郝平正把著方向舵,這時,他的二弟郝軍推開艙門走了進來。

「餵,有沒有聯繫到香港方面的接家。」郝平粗聲粗氣地問。

「奇怪,我的手提電話什麼信號也收不到,剛才我開了收音機,但什麼也聽不到,大哥,你是不是搞錯方向了,本來一個小時就應該到香港了,我們已經走了五個多小時,可現在地平線上連香港個鬼影也見不到。」

「放屁,老子開船幾十年了,到過香港不知多少次,你以為我會搞錯方向嗎?」郝平氣急敗壞地罵了起來。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郝軍結結巴巴地回應「我只是覺得好像有點不正常。」

「什麼不正常。」郝平笑了起來「你以為有人跟蹤我們。」

「你有沒有聽到。」突然郝軍露出了十分恐懼的神情,他小聲地告訴郝平「我聽到船底有些奇怪的聲音。」

「這有什麼奇怪,你真是生人不生膽,那不過是船跟水磨擦的聲音,也許不過是一群魚從船底游過罷了。」郝平不屑一顧地笑了起來。

「我當過十幾年漁民,我可以分辯到各種魚群的聲音,可我從來都沒聽過這種聲音,」郝軍神情嚴肅地盯著郝平「再加上現在我們向香港方向航行了五個多小時,卻老是到不了香港,你不覺得不對勁嗎?而且我的手提電話再也打不出去了,連收音機也收不到任何訊號,這不合情理,也許,下面有些不乾淨的東西。」

「你不是吃錯藥了吧,你想說船下面有鬼。」郝平哈哈大笑了起來。

「難道你沒有聽說過水鬼的傳說嗎?那些在水裡溺死的人都會變成水鬼,他們困在水中,飽受各種痛苦煎熬,白天就好像在沸水一樣,晚上又好像在冰水中,下雨時如萬箭穿身,因此他們必須找替身,只要找到替身,他們才可以脫離苦海。」郝軍煞有介事地講出「也許我們碰上水鬼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水鬼只會拖人下水,這是一條船,白痴。」郝平不以為然。

「單隻的水鬼會拖人下水,但一群水鬼就不同了,他們會弄沉船隻,難道你沒有聽過鬼推船嗎?」郝軍突然變得很小聲「我聽人說,很多撞礁沉沒的意外都是鬼推船弄出來的,也許我們碰到的是一群水鬼,它們正在推著我們的船駛向杳無人煙的南海深處,它們要把我們全部殺死,我們的船正在向陰氣最重的礁石駛去,這也是我收不到任何訊號的原因,也許我們已經到了南海中心,天知道還有什麼在等著我們,不過我曾聽人說過,還有更糟糕的。」

「也許不過是水流影響罷了,那有什麼水鬼。」郝平依然不信。

「那些水很怪,跟平常不同,剛才我撈了一桶上來,那些水,你不會相信,全是黑色的,就像墨水一樣,好恐怖啊,而且更奇怪的是,裡面有一條很怪的魚,一條只有骨頭的骨頭魚,它在那裡游來游去,還時不時跳出水面,好可怕啊!」

「什麼!」郝平也開始覺得有些不寒而慄「骨頭也有生命。」

「是真的,我帶你下去看看。」郝軍信誓旦旦。

當他們下到甲板後,郝軍發現,那桶水變回透明色了,那條魚也不見了,見鬼,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發誓,剛才不是這樣的。」郝軍開始方寸大亂。

「好了,我不想再浪費時間玩遊戲了,下次最好準備好些再跟老子開這種玩笑,哈哈哈。」郝平大笑了起來。

正在此時,突然間,「呼」一聲,一架冒著煙的扇形飛船呼嘯著在頭頂旋轉著掠著,跟著一頭撞進前方的海面上,「轟」一聲,一團巨大的水柱高高爆出,跟著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狂響,另一邊的海面白浪滾滾,在刺耳的呼嘯聲中,一艘燈光熠熠的巨大金屬殼體披著水簾破浪而出,「嘯嘯」兩支導彈射出,向在夜空中飛來的兩架X翼戰機射去。

「轟」「轟」兩聲,兩架從雲霧中鑽出的戰機零空爆炸,在空中化出兩個巨大的火球……
見鬼,這到底怎麼回事,就在此時,在郝軍的收音機上,傳來一陣帶著電音的報告「偉大的魔魚國冥戰士在冥海又一次重創閻王的無敵艦隊,八千艘閻王的軍艦被摧毀,另外,我們的盟友牛頭大軍也大敗馬面軍團,更好的消息是無常大帥已經向我們投誠,各位魔魚國的臣民,不久的將來,閻王的地府將有一個新的主人,他就是我,魔魚大帥,哈哈哈……」

「見鬼,我們碰到了最糟糕的情況,我們到了陰間的冥海,那班水鬼把我們拖進了陰間。」郝軍叫了起來「這是陰間的廣播。」

與此同時,被炮聲驚醒的那堆省港旗兵也走了出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他們一個個叫了起來。

天哪,郝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發現,在遠方的地平線上,火光閃過不停,天哪,大團大團,奇形怪狀的各種軍艦正在撕殺,無數的火光正在縱橫交錯,一簇簇火球爆個不停,連空中也有大群大群的飛行器光點在駁火,遠方的夜空一片通紅。

「天哪,陰間正在打仗,我們被那班水鬼拖到了陰間,看,那邊還有兩個月亮。」郝軍指了指船後面的海平線,只見有兩個綠色的月亮正從海平線上冉冉升起。

「到底怎麼回事,我們怎麼會到了這裡。」郝平抓住郝軍的衣領竭斯底里地叫了起來。

「這是掌管水中所有魚類亡靈的魔魚大帥領地,這是水界的冥府,我聽人說過,在冥界中,閻王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大王,陰間裡還有很多大王,什麼牛頭大王,馬面大王,無常大王,黃峰大王,五通魔王等等,他們有時各自為戰,有時也會同閻王合作一下,他們都在爭奪死人的亡靈,增強自己的實力,看來現在有大王想坐一坐閻王的寶座,這次有難了,也許水鬼也是魔魚大王掌管的,它把我們拖到這裡,是為了吸取我們的陽氣,我們是人類,也許它們想利用我們來打敗閻王。」

正說著,突然間,周圍的水面捲起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整條船瘋狂地旋轉起來,那班爬到甲板的傢伙珍上個東倒西歪,在甲板上滾來滾去,一些還滾過船舷,一頭掉進了大海,跟著一聲聲慘叫,幾十隻長滿鱗甲的利爪從海裡伸出,那些掉下大海的人被血淋淋地撕成了幾十片……
「澎澎澎」郝平舉起衝鋒槍對著那些從水中鑽了出來的魚頭人狂掃,誰知那些魚頭人非但沒事,還把子彈從頭上撥出,然後大口大口地嚼了起來……
海面上迅速蓋上了一層濃霧,眨眼間,撲天蓋地的大霧淹沒了整條木船,一個個嚇到六神無主的省港旗兵舉著衝鋒槍亂掃一通,「澎」一聲,在濃霧中兩個閃著寒光的光點破浪而出,「啊」郝平他們尖叫著舉槍對著那兩個巨大光點狂掃,但那兩個光點沒事,光點越逼越近,但光點破霧衝到船前時,郝平他們全嚇呆了。

天哪,竟是一個有十層樓那麼高的巨大魚頭,那兩個光點就是它發著綠光的大眼,原來它就是魔魚大王,它要吃生人提高自己的法力。

還沒等郝平一夥反應過來,巨大魚頭的魚口張開,一口便將他們連人帶船吞了下去。

「啊」在慘叫聲中,巨大的利齒把船從中間咬成兩半,一股黃色的酸液象海浪般湧了過來,「啊」在一聲聲慘叫聲中,郝平一夥蝕成一團團血淋淋的肉醬滾進漆黑一片的巨大食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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