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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驚悚詭異的都市幽靈

我常常感到孤獨和寂寞,別人告訴我其實這兩個詞是不同的兩種感受,我不以為然,因為曾經花了兩個下午去琢磨過,再結合自身情況,得出結論,這兩個詞的感受是一樣的。

我花了兩個下午琢磨的地方是一家咖啡廳,很幽靜幽雅,非常適合幽會。我常常在這裡一呆就是一整天,從不幽會,從我挑選的位子就可以看出來,那是靠窗正中的一張小窗子,下午三點半以後,陽光便可以越過對面尖頂樓房斜照到窗子的玻璃,再鋪上小桌子和我的身上,這種感覺很舒服,會讓人在一段時間內陶醉、恍惚,不知身在何處。

在這些一整天裡,我除了喝點不加糖的咖啡,就是在寫我的童話故事。我必須在每個週六前都交出一篇適合十歲以下兒童的故事出來,這樣,我便會有錢在下週到這個咖啡廳喝咖啡。

沖咖啡的大牛有一個八歲的女兒,因此他就成了和我聊得最多的人了。

今天有什麼新的構思嗎?李大牛在給我的杯子裡加開水的時候問我。

還沒有呢,這個禮拜我的益蟲系列該寫到青蛙了。我隨口答著。

那不是很容易嗎?青蛙又不是什麼奇怪的動物。大牛更像是在安慰我說。

可是,我上一次見到青蛙已經有二十幾年了,我只記得它們的叫聲是呱呱呱,其它全然忘掉了。

嗯,想想我自己也是啊,彷彿很熟悉的東西,並不去在意,但仔細一想竟然就有二十幾年都沒見過了,呵呵呵。大牛感慨了起來,他總愛發點感慨,因此我曾認為他有藝術家的細胞。

你能想像你女兒會喜歡怎麼樣的青蛙嗎?

嗯,讓我想想,小孩子嘛,總是喜歡稀奇的東西,你想想青蛙有什麼讓我們驚嘆的地方嗎?大牛很認真地思索起來:它會跳?

是的,不過似乎不夠啊。

它會呱呱叫?

這也算吧,不過應該要更有趣的東西好把小孩子迷住。

對了,它有長長的舌頭。

嗯,當它吃害蟲的時候,GOOD,我要找的就是這個,我高興地驚呼了一聲,有了素材寫故事就簡單很多了,大牛一句話幫了我80%的忙,我連謝謝也忘了說就開始緊張地構思起來。

寫字的活也不輕鬆的,當我完成了這篇稿子時華燈早就上了。我伸了個懶腰,伸完後感覺很是愜意。然後站起來伸伸腿,覺得渾身是勁,當然這裡面也有咖啡因過多的緣故,但是誰會不喜歡精力旺盛的感覺呢?

走出咖啡廳,剛吸到來自夜晚最新鮮的空氣時,我突然有了放聲高歌的慾望,僅僅是慾望而已。我決定不走回家最近的那條路,我要繞個圈再回去,我想走一走另一個方向,因為那邊有一條在夜晚很熱鬧的大街。

只是在快到那條熱鬧的大街時,我就真切感受到了來自那條大街的熱鬧氣氛,人流漸漸多了起來,傳到耳朵裡的聲音也變得多元化,許多時髦而新穎的身影令我目不暇接。我有些貪婪地深吸著擦身而過的女郎留下的各種香水味道,有一些我能分辨出香型來,有一些就不行。

平時我並不喜歡走這條大街,我這個人骨子裡頭是一個安靜的傢伙,我只是在感到精力旺盛的時候,我就會被自己的雙腿牽著走到這條大街上來了。

分辨香型是我其中一個愛好,另一個則是欣賞高跟鞋的款式。我喜歡鞋子,因此我在很早就發現了一個現狀,男鞋都很單調,女鞋則是變化多端,尤其是高跟鞋,只是外型便給了人優雅靈氣,所以我一直認為,一雙完美的鞋子並不是鞋子本身,它會找到自己的主人,一雙同樣具有優雅和靈氣的腿。有道是——只有結合,才是完美!

在胡思亂想的這時間,我突然就注意到了一個完美的結合,一雙優雅的腿和同樣優雅的高跟鞋,又細又尖的鞋跟讓人在描述它落地的時候都不忍心用「踩」字,而改用「點」字。

看到這樣有優美線條的鞋跟我很自然就開始想像,這個女人會不會也有同樣優雅的、細尖的眉毛呢?我眼神往上瞄了一下,就這一瞄,便證實了我的想像是對的。

於是我繼續想像,有這麼優雅眉毛的女人笑起來會不會也很美呢?我想像剛完,她便看了我一眼同時衝我微笑了一下。

我太幸福了,幸福的感覺迫使我繼續想像下去,一個對我微笑的女人會對我感興趣嗎?這時候,她停住了腳步,站著眼睛專心地看著我。

天啊,我簡直幸福得要暈倒,箭已在弦上,不由得我不繼續想像下去了。一個對我感興趣的女人會毫不猶豫跟我回家嗎?

我必須盡快走上前去證實我的想像。

你好,我說。

你好,她說。

我家就在前面一點,很安全的,我說。

她微微一笑點點頭,把手伸過來挽住我的手,我們肩並肩如同熱戀中的情侶一般回家。

她幾乎高出我半個頭,這讓我在和她並肩走的時候很不自在,腳步也極不自然,好幾次左腳踩上了右腳。不過我們還是很快地到了我的小屋子裡,我們似乎很有默契,幾乎不交談就雙雙走進了浴室。

我不得不承認,她的身材很完美,肌膚沒有讓人挑剔的地方,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溫度也很適中,剛剛好夠點燃我的慾火。

當我們悉悉索索鑽進床上的時候,我不停地上下而求索,她在我耳墜上輕輕地咬,每咬一下我都像被電擊了一次。

可是,這世界煞風景的事情總是很多,總是在水最熱的時候冷不丁拋塊冰進來。

一隻討厭的蚊子似乎不滿足於偷窺,開始在我們頭上巡航,自以為自己是個A片導演,想從多角度尋找攝影點。

我能做的只是在聽到嗡嗡聲時不耐煩地揮手趕一趕,這隻蚊子和我朝夕相處了也有將近一個禮拜了,全力以赴的時候尚且奈何不了它,更別說在這種緊張時分。

我不時的分心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微笑著在我耳邊輕輕說,親愛的,別在意,交給我來處理吧。

於是,我看到她張開了嘴巴,一條長長的舌頭從嘴裡飛快地彈出,準確粘住了巡航的蚊子。

6/13/2003深圳
城市。道歉文/G5071
我和王秀花談了這麼多年的戀愛,第一次吵架她就離家出走了,住到了城市另一端的表哥李大牛家。一個人的時候,我左思右想,覺得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於是決定今天就去向她道歉並把她接回來。

我刻意穿得很隨意休閒,像在家裡一樣,目的是在見面時可以營造出溫馨親切的氣氛,王秀花回心轉意的過程也就可以短一些。另外我還揣了五百塊錢準備給她買點像樣的禮物,幾年來我從未給她買過禮物,想到這個我有點內疚。最後我還想預備一下道歉的語言,一看時間不早了,乾脆就在路上一邊走一邊想吧。

大街上人潮洶湧,小巷裡幽靜寂寥。就這樣,我過大街穿小巷,一路看著走著。

走著走著,我又走到了一條小巷子。這條巷子地板有點濕滑和年代久遠,兩邊的民國建築也很年代久遠。巷子裡沒什麼行人,卻有三三兩兩的濃妝女人站在路邊,或嗑瓜子或抽菸,身上穿著各式各樣的旗袍,劣質的香水鬱結在空氣中不肯散去。

女人多的地方我總會自然而然地放慢腳步,我一會看一下她們的頭飾,一會又看一下她們的鞋跟,當然還有旗袍和旗袍邊上的開叉,有些開得高有些就比較低,高低大概相差一到一點五寸吧,我在心裡精確地計算著。

突然我注意到了一雙黑色高跟鞋,它的鞋跟與眾不同,又細又尖,岌岌可危的樣子。我詫異地抬頭看了一下它的主人,一個高佻的女人,眉毛和鞋跟一樣又細又尖,像是人工勾畫又像自然天成,把我看呆了。女人發現了我呆了就主動對我說,小哥哥,要不要上去我家坐坐?我木然地點點頭,在她屁股後面上了三樓八號房。

這個房間極小極精緻,褚色的窗簾遮住了百分之八十的陽光,幸運進來的光線剛好夠這間屋子保持一種曖昧的照明度。對著門的是梳妝台,旁邊是一張小床,就這樣,沒有其它東西了。然而這一床一台卻是精巧非常,很像高檔傢俱店裡的古董傢俱。

我當然很清楚這個女人的職業,可我之前毫無經驗,這使我在進入房間的一剎那開始感覺侷促起來。當我看到女人轉身把披肩脫下的時候,突然想起我只帶了五百塊錢,對於這樣的女人也許是遠遠不夠的,如果對一個妓女說我沒帶夠錢會是一件多麼尷尬的事情啊,我開始感覺到額頭有細汗沁出來。

怎麼?你很熱嗎?她輕聲問我,聲音溫柔得讓人心醉。

哦不……不……我……我今天有點累,我只想我們聊一聊吧。突然我找到了台階,我想只是聊一聊用不了五百塊吧。

意外地,女人並沒有流露出我預期的失望的表情,她淺淺一笑說,好啊,你看,我這裡沒有椅子,我們只能坐在床上聊。

不不,我們就這樣站著聊一會吧,我想你站著。我急切地說,因為我看到她準備脫鞋上床,而我認為那雙又細又尖的高跟鞋應該是長在她腳上的,不可以和腳分離,就像腳不可以和身體分離一樣,否則就都不完整了。

她還是那樣的淺笑,把眉毛都笑得揚了起來。女人聽話地站了起來,就在我面前半米的地方,我們開始東扯西拉地聊了很久。

聊到後來,我問她收多少錢,她淡淡地說就一百吧,於是我給了她一百然後就走了。下到樓來,發現天色已變黑,我帶著一點滿足的心情回了家。

第二天我想到昨天竟然忘了道歉的事,只好又穿了隨意休閒的衣服帶了五百塊錢去找王秀花道歉並接她回家。

我過大街穿小巷,走著走著又來到了那條小巷,今天我看到了巷口的牌子寫著「煙花巷」,我在心裡慢慢念了兩遍就記住了。

在煙花巷裡走著走著我又看到了那雙又細又尖的高跟鞋,抬頭一看,還是那對又細又尖的眉毛在對著我笑呢,於是,我也對她一笑,她就轉身上樓了,我在後面跟著也上了樓。

這一天我們又站著聊了好多話,聊些什麼,我一下樓就全忘了,我只記得我給了她一百塊錢,然後看到天色黑了,就回家睡覺。

第三天,我想我一定不能忘了道歉的事,我決定經過煙花巷時要低著頭走路,不再左看右看。

於是我換好了隨意休閒的衣服帶了五百塊錢就上路了。走著走著就到了煙花巷,我看了一眼那牌子,發現「煙花巷」三個字已經很舊了,看來這條巷子存在了很久,為什麼我一直沒有留意過呢?

我突然想起不能左看右看的話,便低了頭直走著。可是走不了幾步就撞到了一個人身上,抬著一看,就看到了兩條又細又尖的眉毛。

後來,我做了和兩天前一模一樣的事情,直到天黑了,我給了她一百塊錢就回家睡覺。

第四天早上一醒來,我就對著鏡子發誓,今天我一定不走進煙花巷,到了巷口我就繞道走。

我換好了隨意休閒的衣服,帶了給王秀花買禮物的五百塊錢就出門。從我家到煙花巷的路似乎越來越短,我感覺很快就到了煙花巷口了,我甚至懷疑自己根本就是急著去煙花巷。

不管怎麼樣,我反正到了煙花巷也是要繞道的,我決不進去。

可是一到煙花巷口我就絕望了,因為我首先看到了穿著又細又尖高跟鞋的高佻女人正站在巷口,嘴角帶著淺淺的笑,看到我走近時便轉身往巷子裡面走去。

我跟在她後面。

第五天我徹底對自己失去了信心,既然做不到的事情,那就面對現實吧。於是我穿了一件體面一點的衣服,帶了一百塊錢直接奔煙花巷而去。

一切如舊,除了我的心情。

我今天的心情波動很大,我自己分析了一下,主要是我認清了形勢,接受了現實,俗稱「識時務」。我在和她站著聊天的時候,我的原始衝動一浪接一浪,但我仍然努力克制。最終還是衝動佔了上風,我怯怯地小聲問她,如果……嗯……我……我要和你那個……(我這時用眼睛指了一下床的位置)……多……多少錢呢?

女人聽完還是那副不驚不嚇的表情,淺笑著淡淡然說,五百塊,都是這個價的。

我一聽不禁一陣狂喜如同熱帶氣流從全身各處湧起,我不是一直都有五百塊錢嗎?我真應該在第一天就要問的。

於是我用熱烈的眼光火辣辣地看著她,一邊把手伸進了口袋裡,馬上,我的眼光冷卻了,熱帶氣流也瞬間消失,為什麼,為什麼我偏偏今天就只帶了一百塊錢?

可是那又能怪誰呢?如果我今天仍然想著去找王秀花道歉的話,我就會帶五百塊錢了,可我想的是煙花巷,所以我只帶了一百塊錢,我在煙花巷的消費一直都只是一百塊錢啊。

這一天,我把一百塊錢給了她後,天還沒黑就回家了。

第六天我起得很早,換回了隨意休閒的衣服,帶了五百塊錢就一頭往煙花巷而去。

進了煙花巷我看到今天好安靜,巷子裡一個人也沒有,那些姑娘們也許還沒起床呢。

我直奔高佻女人的三樓八號房而去。

她也沒起床吧,我想著那正好不用起床了,我直接上床多省事。想到這裡我還笑了,壞壞的笑。

我在三樓八號房的門上輕輕地敲,沒反應,我加重了力敲,還是沒反應,她不在?這麼早不可能啊。

我繼續敲,仍然沒動靜,我有點焦燥起來,敲門聲也急了許多。

這時從過道盡頭走過來一個人,近了我看到是一位老伯,他奇怪地看了我一會說,小夥子,你找錯門了吧,這房子幾十年都沒住過人了,門也沒鎖,你用力一推就可以推開的。

我聽完呆在了原地,老伯沒再說話就走開了。半晌我醒過來後就去推那扇門,果然一用力便聽到吱呀一聲,門動了,是沒有上鎖。

可是我突然像被人抽去了全身的筋和魂似的,再也沒有力氣和勇氣去推開那扇門。

這時候我想起來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我應該去找王秀花,向她道歉並接她回家。

果然我這一天過得很順利,我買了五百塊錢的禮物,說了幾句道歉的話,王秀花就興高采烈地和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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