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經常出差的緣故,我經常住各地的酒店。有句話說,夜路走多了總會遇上鬼。酒店住多了,也會遇上一些事。這件事,就是在一間酒店裡遇上的。
那間酒店是不錯的四星級酒店,座落在還算熱鬧的市區裡。頭天晚上將近十點才到達那個城市,入住以後,開門走進去,草草掃了一眼房間,是還算寬敞的普通雙人間,有些混合著霉味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沒辦法,各型各色的人住多了,幾乎所有酒店的房間都有可能有這樣的味道,我也懶得去管,隨便洗了個澡,挑了那張靠牆壁的床,早早睡下了。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當我意識到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居然在看著天花板,而且仿佛已經看了很久。想要合上眼睛,卻發現合不了。迷迷糊糊地想,是在夢裡吧。慢慢地,意識飄遠了,又重新墜入黑暗中。
第二天是洽談公務。事務並不繁重,下午結束後,跟對方公司幾個負責洽談的人吃了個飯,就早早回了酒店。也許是那天不怎麼疲累,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些時間,才慢慢睡著。
我再次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定定地看著天花板。而且那不像夢裡,因為那是我住的那酒店房間的天花板。我無緣無故夢見房間的天花板做什麼?可是捏捏自己的手指,沒有感覺。這次我的意識似乎比較清晰有條理一點,知道自己在做夢,並且竟然記起來前一天晚上也做過這個夢。我嘗試動一下腦袋,看了一眼房間。還是臨睡前熄燈以後的景象,沒拉上窗簾的窗子透入暗淡的街燈燈光,可以看見昏黑裡房間擺設的輪廓。這個夢怎麼這麼真實,就好像我其實不在夢裡,而根本就是在睜著眼看?
可是,好像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我心裡泛起異樣的感覺,還在疑惑著,意識慢慢地又飄遠了。
第三天醒來,精神居然有點疲累,於是記起了前一晚的夢。做了這麼奇怪的夢,腦子在夢裡都不得休息,不累才怪。
洽談相當順利。其實本來就是之前談好的項目,這次來我的工作只是和對方再確定一下細節。次日我就可以回去了,所以那天晚上對方負責人員請我去喝了個送別酒。回到酒店頭已經有點重,洗完澡躺下的時候想:今晚應該可以睡個好覺了吧。
可是,那個夢再次出現了,因為我又再發現自己在盯著天花板。是的,當第三次做這個夢的時候,我終於發覺到了,其實自己是在盯著天花板。到底為什麼,我要一直盯著天花板呢?我也完全沒有頭緒。想起前個晚上心頭的異樣,我再看了一遍房間。和現實裡一模一樣的擺設,隱沒在昏黑的空間裡。旁邊的牆壁因為反射著窗外透進來的光線,看上去反而比較明亮,連沿著牆腳矮矮鋪著的瓷磚的圖案也能隱約看見,好像是鈴蘭。
看到這裡,我心頭異樣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了。好像有什麼不對?好像有什麼違和?到底是什麼?我卻想不出來,就好像話到嘴邊,可就是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在我執著地分辨這種感覺的時候,不知不覺地我又沉沉睡進了黑暗裡。
次日醒來,一睜開眼,我的思緒居然馬上接著繼續夢裡的思索。因為那實在讓我太在意了。當我無意識的視線投到窗前的小圓桌時,我突然醒悟過來了。
原來是高度!
我在夢裡看到房間裡的所有擺設,感覺都比現實中躺在床上看上去要高。現實中,我能看到小圓桌的桌面,但是在夢裡,我卻只能看到一部分桌底。現實中幾乎與視線水平的電視,在夢裡卻變得要仰視。我突然想起牆腳瓷磚的圖案,轉頭一看,愣住了。
根本看不到牆腳的瓷磚,全被床給擋住了。
我突然覺得一股強烈的詭異感從腳尖像電流一樣竄到我的頭皮。頭腦空白了不知道多久,我突然決定,把床移開,我一定要看到牆腳的瓷磚。
自己一個人試著把床挪動一下,太沉了,是那種實木做底座,然後把厚重的床墊填進去的床。於是叫來房間服務員,跟她說有東西掉進床和牆壁間的縫隙裡了,要把床挪開來找。她說:“這床太沉了,得先把床墊起出來,再把底座挪開。”於是和她一人抓住一頭床墊上縫著的把手,兩人一使勁把床墊起了出來,放在另一張床上。
一回頭,驀地倒吸一口氣,耳邊響起凄厲的尖叫聲。
填在底座裡的,還有一樣東西。一條慘白的屍體。
我離他那麼近,近到可以清楚看到沒有一點血色,開始腐爛的身體,可以清楚看到他張開的口,他反白的雙眼,死死地盯著上面。那裡是天花板。
就在他的隔壁,就是被床墊擋住的,剛高出底座半個瓷磚的牆腳磚,上面的圖案,是鈴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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