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五年那時候我不到廿歲,在劇團工作,那個劇團經常要到農村去演出,我們曾經有一次去的地方是一個很偏僻的市鎮,那個市鎮大約方圓幾公里而已,那時候劇場沒地方住,女生住在老鄉家里,我們十幾個男生,和一些老演員一起住在農村像糧倉麥場的邊上,很大很高的房子,在房子里老鄉跟我們準備好十幾張床,房子的這頭放了很大的黑漆棺材,我們知道農村里風俗就是年紀大的老人,要在死前先把棺材做好叫“喜材”,等到他一去之後入殮就下地了。我們是早上抵達,上午把一系列的舞台布置完了,因為晚上要演出很緊張,中午都要午休,在午休時我睡在其中一張床上,也就在我迷迷糊糊剛要睡著的時候,就感覺牆外傳來有人拿著很粗的木頭對牆壁撞擊,那種撞牆的聲音比較沉悶,因為感覺很奇怪,剛要睡著就傳來,我砰的坐起來,就跟兩、三個也听到聲音的同事出去看看。
出去以後到了牆後面,很奇怪,什麼都沒有,我就觀察一下是不是遠一點的村傳來的聲音,可是村子很遠,而這個聲音好像就在頭頂發生一樣,那時也就想可能是村子遠處傳來的,沒有多加探討就回去睡覺了,我們下午起來後就馬上演出,演出完約十點左右,農村的電力比較緊,因為我們演出才特別供電,當我們演出完就停電了,我們看不見任何燈光,可以說是全世界一片漆黑,我們從劇場回去,稍微梳洗一下就上床睡覺了,大家因為沒有電,蠟燭點了一會兒,也很早就入睡了。
我躺在床上,睡得很慢,大概半小時左右,燈都滅了,漆黑一片,那種“咚咚…”特別沉重的聲音清楚的從後面傳來,很有節奏,因為是深夜,所以心里對這種聲音特別緊張害怕,就跟我兩三個也听到這種聲音的同事起來,把電筒打開出去看一下,我們在屋里就把電筒打開四處照一照壯壯膽,照到那個棺材時,心里就更緊張了,不過我們還是壯壯膽說︰“乾脆,我們出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因為我們也不相信鬼,我們幾個人打著手電筒,壯著膽子就出去了,出來大門後,我們到這房子的後面,拿手電筒將房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照一遍,什麼也沒有,這個時候我們就幾個人在那里嘰嘰咕咕的說“出鬼了”,突然之間在背後听到腳步聲,當時我們幾個人很害怕同時把手電筒照過去,照過去才發現是農村一個老大爺背著一個去喂牛,或是裝草,或是拾糞,像畚箕類的器具,那個大爺被我們用手電筒一照就說︰“干什麼,誰在那邊照?”我們一看是個人,就不再那麼害怕,圍上去問那個大爺,那大爺一看就說︰“你們不是那劇團的嗎?”我們說對,他又說︰“城里來的,你們晚上不睡覺,跑出來干什麼?
”我們就問︰“大爺,是不是那邊有人家在做工或者在做什麼,聲音很大,擾得我們睡不著覺,我們出來看看。”那大爺就說︰“你們這些小鬼,你們回去睡覺,你們不知道,沒什麼事,你們可能是作夢啦或者是…”就不跟我們說,我們看大爺說,沒辦法就回去了。回去後我們就睡了一覺,這一夜倒也沒有什麼聲音,一直到天亮。到第二天中午以後,因為晚上才演出,沒有什麼事,我們乾脆去找那個大爺問一問昨天發生的事,到村子里,正好大爺在村口地方坐著,我們就遞了根煙給大爺,跟他說︰“大爺你跟我們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大爺說︰“這房子大概是在土改的時期蓋的房子,已經很老了,那個房子在上梁的時候砸死過一個人,因為那個大梁特別粗,很長、很重,那個人在上梁時沒拿住,掉下來把那人砸死了。”從這件事以後我們到其他地方去表演,特別是偏遠農村,我們踫到奇怪的事也不多問,因為一問當天晚上我們就不敢在那屋里住,感覺有鬼魂之類的,我們就換地方,以後我們基本上這種事也盡量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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