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文章] 刻在桌上的初吻

1^# 大中小飛機發表於 2011-6-13 22:40 發短消息只看該作者

我的藍裙子被風拂動，我的心難過地消融了。

上了大學以後，天的顏色似乎都變得比以前藍了。那時分，我是一個喜歡銀杏樹、喜歡藍裙子、經常坐在陽台上看小說的女孩子。

我喜歡一個人。我也不知道怎樣會留意到他，只是有一段時間，我總會遇見他，看到他不經意地從我身邊走過，或是在同一個場所呈現，我都會很慌張。

坐在圖書館的閱覽室，筆直看過去，又是他！那麼一雙的閃亮的眼睛，不懷好意卻又那麼俊秀，我知道男人不應該靠一副臉容取勝，但我真實是被他的容顏降服。那眼睛，能夠看牢一個人,一眨不眨，黑眼珠的顏色深濃，白眼珠卻是殘酷，睫毛更有一種羞怯的意義，他太奇特了。我喜歡他。

1997年4月25日傍晚我坐在陽台上的時分，忽然他從下面經過，他穿黑色T卹，戴一頂鴨舌帽，帽子反著戴，把鴨舌頭遮著後腦勺。他手裡抱著一個球，像個小流氓似的悠閒地走向遠處的籃球場。我的藍裙子被風拂動，我的心難過地消融了。

我便跑去藍球場，遠遠地看著他與他人打球。他們都是男生，有幾個人留意到我了，便相互轉告，大家都看我，他也幾次回過身來，但是他沒有表情。

他們並沒有起哄，只是認真地打球，我忽然覺得自己又土又傻，便走了。

我決議遺忘他。但是轉眼機緣又來了，開運動會時，我又看見黑色恤的他，他的反戴的帽子，小流氓似的走路姿勢，淡漠的神色。那一天，我和好朋友一同走，我通知好朋友那個男生我喜歡。

她了看他，對我說：“看起來不像好人吧。”我說：“對。”我們尾隨他到了他們班的位置，我這下看分明，他是管理系的，比我高一年級。

從此我對管理系的人印象特別好，看見他們便笑容，真是愛屋及烏，而且也經常修習自己的言行舉止，立志做到不論何時遇見他，都要他看到一個圓滿的我。我還想像很多與他相遇的方式，比如我抱著書從教室裡出來，他一下子撞到我；或者某天穿一條美麗的裙子，他留意到我；或者，我被車撞倒，他正巧經過……

但是我想像的事情都沒有發作。真正的相遇很簡單。那天我在圖書館又看到他，我們倆，只隔著一張木桌，我便寫了紙條，而且也沒有任何修辭，只是寫上我的名字，說想和他交往。我不敢看他，把頭低在書上。然後，當我抬起頭來，發現他曾經走了，當時我真是好懊悔，被拒絕的滋味是有一刻以至想自殺，我便伏在桌上，想哭又哭不出。

到很晚，我才走，整個人像被雨淋濕了，無比的頹喪，但是，當我走到大門口時，我看見他正坐在台階上，他轉過身，看到我，笑了，說：“笨蛋！”我驚喜的差點跳起來，然後他牽起我的手，把我送到宿舍門口，然後他向我要我的圖書證，把裡面的一寸照片撕下來，放自己的口袋裡,就走了。

我們在約會，我特意穿上為了見他才買的新裙子，我想他一定也覺得到我這麼盛大的出場是為了什麼。他笑了笑。我沒走到很遠的中央，回來時他把我提到過的東西，比如偵探小說，他的照片，張楚的歌，全都拿給我。

緊接著我們系去承德調查，我便日日夜夜懷念他。去到陌生的城市，看到好的東西都想買給他，覺得每一首情歌都是在描畫我們。買了好吃的無花果，這種表面醜陋卻無比甘美的小果實，有許多細小的籽粒，我回來時，和他一同卻看電影，就吃無花果，吃得兩個人又快樂又難受，這便是初戀的滋味吧。回來的路上，走過一棵大槐樹下，我們互望對方，他的眼神看起來又不懷好意了，但是我忽然笑起來，想到兩個人滿嘴無花果籽粒，怎樣能夠接吻呢，我便轉過頭去。

我問他：“歐陽梓，你愛我嗎？”他說：不知道，不分明。他只是用眼睛看著我，笑了笑。後來有一天，他找到我對我說，他原來的女朋友回來了，他和她在一同。當時我站在他面前，並沒有像電影裡的女孩子那樣文雅地給他一巴掌，我氣得抓起地上的石頭打他。他的胸口中招，但是沒說一句話，只是緘默地走了，倒是我哭哭啼啼地受了很多傷。

我又恢復到散淡的讀書生活裡去。他再沒有讓我見到他，是啊，還什麼見面的必要呢，像他這樣的人，我應該有所預見的，他怎樣終身只需一個女孩？而我需求的是溫厚耐久的愛情，與他能給我的恰恰相反。那天下午我坐在陽台上看書，忽然流下眼淚來，時間過的很快，他畢業了。

正是畢業生離校的日子，宿舍裡很亂，有些人在哭，有些人吃東西，有些人去上自習，就在那個晚上，他忽然呈現，那晚我們寢室只剩下我一個人，他推門便進來了，一句話也沒說，就把我拎了進來。

我們走到電影院的那棵槐樹下，他一把將我推倒在樹幹上，然後說，秦榛，我想親你。我沒有掙扎，只是悄然閉上眼睛，問他一句：“歐陽梓，你愛我嗎？”那時我才發現，其實我不時很不爭氣地愛著他。

他的呼吸噴在我臉上，近在天涯，卻忽然遠去。他放開了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對我說了一句：“笨蛋。”這次之後我想我是死心了，我忽然會聰明地剖析起我和他的關係了——我只不過是他寂寞時分的一個玩具，他對我只不過是戲弄戲弄。這樣想著，我也到了畢業的時分，我有了男朋友，是校長的兒子，由於他喜歡我，而他爸喜歡他，所以我們都留了校，並且很快將要結婚，住進那四室兩廳有花園的小樓裡。

我的生活閒適無聊，只需求每個星期一去教室點學生的名字，把沒有來的學生名下畫個紅線，也不會像別的輔導員那樣想辦法整理，我是個出了名的脆弱派，很受學生歡送。

時間過的好快啊，轉眼，又一批重生來報到了，系裡開學生大會那天，我在很多人的名字裡,忽然看到歐陽權三個字，當我點到他，他站起來，我驚呆了。

當然不是歐陽梓的複制。小權是小權，是歐陽梓的一個遠方親戚，一個生動的愛說話的孩子，他通知我歐陽梓往常很辛福。

我便這樣經過小權探聽到歐陽梓的狀況，我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但是我無法控制自己，再後來我出差的時分，就去了他的家鄉。

我依照小權給我的地址，來到歐陽梓的單位，他看到我，沖我笑了笑，他從辦公室走出來，陽光灑了一肩，我們只是無話可說，他最後帶我到他家裡吃飯。

他們曾經有了一個孩子，生活很好很平淡。他妻子顯然不知道我與歐陽梓的從前，待我很熱情。吃完飯，我該走了，可是，多年前我想到的一句話和一個吻，卻一直未得到。

有時分我是很執拗的，我讓歐陽梓送我。走在路上，我問他，歐陽梓，你到底愛不愛我？你為什麼要變成這樣？他忽然急了，說：你要我說什麼呢，我大學時弄大了人家的肚子，總不能不擔任任吧。我一輩子只愛她一個人，曾經決議了！我基本不愛你。

人們說，大多數人的初戀都是失敗的，我也不過是個平凡的，又怎樣會倖免呢。

這是2000年3月，一個春天的下午，學校大掃除，我經過教室的時分，一年級的同窗忽然大聲叫我，他們把我拉到一張舊書桌前，那是一張很舊很舊的木書桌，放在教室最後一排，曾經被蛀蟲咬得酥散了，可是那上面的字卻依然明晰，我看到了我的名字，和一些歪歪扭扭的字跡：榛生，但願你永遠也別看到，假如你看到了，我就不會安心腸過完下半生了。我愛你。我怎樣會不愛你呢。我只是很懊悔自己作錯了事，它帶來懲罰就是讓我永遠不能去吻我真正愛的人，也不能與她生活在一同。

後面，有一個大大的唇印，印在另一張紅色圓珠筆劃的唇印上。

同窗們鼓起掌來，我在孩子的好意裡也笑了，

“這是誰的惡作劇呀。”我說。但是轉身卻流下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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