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娟和阿巖結婚三年了,一直沒有小孩,阿巖的母親很著急,總是催他們去檢查。美娟和阿巖都去醫院檢查過了,兩個人都很正常,沒有什么毛病,但是為什么三年沒有小孩呢?
阿巖在家是獨生子,他的父親死的早,母親把他撫養大,沒有什么別的要求,只是希望能看著他結婚生子。美娟自己也很著急,什么毛病都沒有,就是不生孩子。每天對著阿巖那唉聲嘆氣的母親,美娟煩惱極了。
這天夜里,美娟做了個夢,夢見一個白白凈凈,穿著紅兜肚,笑瞇瞇的小男孩向自己跑過來,美娟慌忙中扶住小男孩,不料,手一扶到那個小男孩,小男孩就不見了。美娟醒來后,覺得這個夢怪怪的,但是也沒放在心里。將近一個月過去了,美娟一直都很正常的例假已過了一個多星期了,美娟心里一動,該不是真的這么巧吧?
美娟請了假,偷偷去醫院做了檢查,拿著那張寫著陽性的檢驗報告單,美娟簡直幸福得有點不知所措了。美娟回到家,婆婆奇怪美娟怎么不上班,這么早就回來了,美娟幾乎是顫抖著把檢驗報告單拿出來遞給婆婆,卻忘了婆婆根本不識字。婆婆還是從美娟激動的臉上和那張劃著紅紅“+”號的報告單上看出了一切,心臟一向有病的婆婆差點激動得心臟病再次發作。
這一來,美娟在家里的地位真是大大提升。家里的家務全由婆婆包下了,不僅如此,婆婆還讓阿巖每天送美娟上下班,雖然美娟一再說不需要,但是婆婆還是強令阿巖這么做。
自從懷孕后,美娟感到自己和以前大不相同了,美娟以前性格內向,很少和人交往。但是現在,美娟常常和單位的女孩子泡在一起,她喜歡她們身上的味道。美娟和婆婆的關系也好了很多,她也常常和婆婆聊天,陪著婆婆看電視。大家都說美娟變了,而且自從懷孕后,大家都說美娟比以前更漂亮了。這大概就是母性的魅力吧,美娟心里想。
幾個月過去了,隨著美娟的肚子突出,婆婆更是忙著給美娟進補,阿巖不但要接送上下班,而且要陪美娟去醫院、散步,一家人都圍著美娟忙得團團轉。
然而人有禍福旦夕,就在美娟離預產期差不多還有一個月的時候,阿巖的母親不幸去世了。一天早晨阿巖起來的時候,沒有看見母親象往常那樣在忙來忙去預備早餐,好象還在睡覺,于是他推開母親的門,發現母親臉色蒼白神色平靜地躺在床上,阿巖慌忙走過去試了試母親的鼻息,他吃驚地發現,母親已經死了。
事后阿巖心里一直很內疚,明知母親心臟不好,還讓她那么操勞,母親一定是勞累過度,夜里心臟病發作了。美娟安慰阿巖說,無論如何,母親都走得很安心了,她的心事已了,看她走的時候那么平靜。阿巖一想也是。
辦完阿巖母親的喪事后,阿巖和美娟商量,讓美娟遠在另一個城市的媽媽過來幫著照應一下。美娟打個電話給媽媽,和媽媽說了阿巖母親的喪事,以及她和阿巖想請媽媽來照應一下。美娟的媽媽一口答應了,只是說要遲幾天去,要在家先把爸爸的生活安排一下。
沒有辦法,美娟只有提前開始請產假。
自從母親死后,阿巖和美娟都很勞累,這幾天以來,他們都是早早就上床睡覺了。
半夜,阿巖的左臂感到一陣涼意,他摸摸身邊,身邊是空的,阿巖一下子從無邊的睡意中驚醒過來。身上的被子被掀開在一邊,美娟卻不在,他看看房間里,沒有人,陽臺的門卻是開的。阿巖輕輕起來,拿了件衣服向陽臺上走去。美娟可能是睡不著,到陽臺透透氣。可是,阿巖走上陽臺,陽臺那不足三平方米的地方,連個人影也沒有,美娟去了哪里呢?阿巖正想去客廳再看看,卻忽然看見隔壁的陽臺上走出一個人來。
那個人雙手直直地向前伸著,走路的姿勢一步一步有點死板。阿巖湊著街上射來的暗淡光線仔細一看,那不正是美娟嗎?美娟怎么會從隔壁那家的房間里走出來呢?阿巖想喊她,又覺得美娟的情形不太對,莫非是夢游?就在阿巖一猶豫間,美娟已經爬上了陽臺,她正慢慢把一只腳向著這邊陽臺伸來。這房子還是母親單位的房子,很老的,陽臺之間的空隙不足一米,因為是單位的住宅房,在工廠的后面,四周是工廠的高墻,加上單位都是熟悉的人,所以也沒發生過盜竊。
這時,美娟已挺著大肚子,笨拙地跨上了這邊的陽臺。阿巖雙手緊緊捂住嘴,生怕手松一點,叫聲就會不由自主地溜了出來。聽人說,夢游的人是不能在夢游中被叫醒的,否則會嚇死掉的。阿巖看著美娟慢慢從陽臺上下來,看也沒看阿巖一眼,伸直了雙手,眼睛半閉著,一步一步走進房間,筆直地向著床上一倒,繼續她的好夢了。
阿巖給美娟蓋上被子,也上了床躺下了。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結婚這么多年了,怎么從來沒發現美娟有夢游癥呢?現在美娟有了身孕,萬一夢游中出了什么事怎么辦?母親死了也不會瞑目的呀。要不要告訴美娟,讓她注意點呢?思來想去,阿巖還是決定不告訴美娟,只好他自己夜里辛苦一點,看著她吧,反正離預產期也只有半個月了。
吃早飯的時候,阿巖小心地問美娟昨晚做了什么夢,美娟一無所知地說:“不記得了,可能太累,一覺好象就睡到天亮。怎么啦?”
“哦,沒什么,好象夜里聽見你說夢話,但又不是很清楚哦。”阿巖忙掩飾過去。
晚上阿巖下班回來,美娟已做好了晚飯,阿巖勸美娟等他回來做就可以了,美娟說沒什么,過了幾天媽媽來就好了。說著兩個人坐下吃飯,美娟輕輕嘆了一口氣,阿巖問她怎么了,美娟又長嘆了一口氣問阿巖:“你說,今年是不是對老人特別不利?”
阿巖楞了一下,有點摸不著頭腦:“什么意思啊?”
美娟放低了聲音,悄聲對阿巖說:“隔壁的阿婆昨天夜里死了,聽說死得還挺平靜,家里人早上才發現。”
“什么?”阿巖一下呆住了,“你說什么,哪一家的阿婆?”
“就是隔壁王家嘛。”美娟用筷子頭指了指。
阿巖覺得背后一陣冷汗冒出來,那不正是昨天夜里美娟爬過陽臺的那一家嗎?這么巧昨夜就死了?阿巖呆呆地坐在桌前,不知說什么才好。
“你怎么了?”美娟問阿巖。
阿巖驚了一下,“沒什么,沒什么。”阿巖說著低下頭吃飯,但是他吃的是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心里有著說不上來的恐懼,他不時想到美娟爬陽臺的樣子。
晚上,阿巖對美娟說怕夜里影響美娟休息,所以想要睡在客廳的沙發上,美娟說:“大著肚子也不是一兩天了,以前都沒影響,現在還說什么怕影響,要分開來睡?”阿巖尷尬地喃喃著:“你夜里說夢話,聲音好大。”美娟不由笑了,“你就我說夢話影響你睡覺嗎,說什么怕影響我。哎,好了,隨你吧。”阿巖不由在心里松了口氣。
幸好兩天后美娟的媽媽就來了。美娟的媽媽收拾了阿巖母親以前住的房間,住在了里面。自從美娟媽媽來了以后,家里有了生氣,阿巖也沒那么恐懼了,也許美娟只不過是有夢游罷了,只是隔壁阿婆死得有點巧。幾天過去了,離美娟的預產期更近了,家里很平靜,阿巖也沒有再發現美娟夢游,阿巖又放下心來。
這天夜里,阿巖被開門聲驚醒過來,他心里忽然就充滿了恐懼。他慢慢睜開眼,他看見美娟正站在沙發前!阿巖竭力抑制住身上的顫抖,他盡量瞇起眼睛,能看見美娟,但又不讓美娟看出他醒了。阿巖害怕極了,但是他一動也不敢動。阿巖緊張地盯著美娟,美娟在沙發前站了好久,忽然調頭向她媽媽的房間走去。
阿巖輕輕出了一口氣,但隨即他又緊張起來。他看著美娟走進房間,他也下了床,光著腳很輕地走到那個房間門口,小心地探頭向里張望。這一下,阿巖幾乎快嚇死過去了,他看見美娟站在她媽媽的床頭,慢慢彎下腰去,嘴對著她媽媽的嘴,然后,阿巖看見她好似用力地吸了一口氣,就直起身體,仰起頭來,仿佛在回味著剛才吸的那口氣。過了一會兒才慢慢轉過身來。
阿巖嚇得幾乎動不了了,但是看到美娟轉過身來,阿巖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爬起來跑向沙發,他剛在沙發上躺下,就看見美娟從她媽媽房間出來了。這次美娟沒有向沙發走來,她徑直走回自己的房間了。阿巖很想起來看看美娟的媽媽,但是他沒有勇氣,也不敢,他怕驚動了美娟,現在是半夜三更,誰知會發生什么呢?
阿巖極度驚恐地躺在沙發上,卻又不敢發出一點點的聲音,他在無聲的恐懼中煎熬著。天亮了,他依然不敢起來去看看美娟媽媽,他怕被美娟知道他昨天夜里看著她。到了平時美娟媽媽起床的時間,但是房間里一點聲音也沒有。阿巖在不斷增加的恐懼感中煎熬。
終于到了平時該起床的時間。阿巖顫抖著從沙發上爬起來,他雙腳發軟,卻不得不走到美娟媽媽的房門口。他看見美娟媽媽面色蒼白地躺著,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他還是強壓住恐懼,一步一挨地向床前走去,他慢慢伸出手放在美娟媽媽鼻前,一點氣息也沒有了。這時,阿巖終于忍不住心里的驚恐,放聲大叫起來。
在阿巖的叫聲中,美娟跑了進來,她一看見床上毫無生氣的媽媽,也跟著阿巖一起叫起來,她一邊叫,一邊伏倒在媽媽身上大聲哭著。阿巖看見美娟伏倒在媽媽身上的樣子,不由又想到了昨天夜里看見的一幕,他忍不住大叫著打開門想沖出去,但打開門后,他看見門口站著樓上樓下的好多鄰居。阿巖收住了叫聲,抱住頭哭著蹲在了門邊。
阿巖叫來了許多朋友和單位同事,大家看阿巖家里連連出事,也很同情他,都紛紛給他幫忙。阿巖盡量躲著美娟,可是等他冷靜下來仔細考慮,他這樣避開美娟是不行的。說出他看到美娟……不行,誰也不會信的,離婚吧,肯定不行,美娟快生了。可是,美娟的行為讓他好恐懼,誰知道她哪一天也會象對她媽媽那樣對阿巖呢?想來想去,阿巖決定還是先讓美娟住進醫院里,等她生了孩子以后再想辦法和她離婚。美娟沒有告訴她家里媽媽已經死了,她怕爸爸受不了刺激。
美娟還有三四天就到預產期了,阿巖勸美娟先住進醫院,家里現在這么亂,又沒人照料,美娟先是不同意,但經不住阿巖勸,想想阿巖說得不錯,于是就同意了。
那天上午阿巖和美娟送美娟媽媽去了火化場,辦完了一切,下午阿巖就送美娟去了醫院。美娟住了院,阿巖心里放松了許多,只覺得一陣倦意。但是醫生說美娟就快生了,這幾天都要留人在醫院。吃完晚飯,美娟看阿巖一副沒精打彩的樣子,讓阿巖回去休息。阿巖很想回去,但是覺得又不妥,于是猶猶豫豫。美娟對阿巖說,現在一點感覺也沒有,離預產期還有幾天呢,于是阿巖放心地回去了。阿巖一回到家,家里的電話正在響著,接了電話,原來是同事打來問候的,聊了幾句,阿巖收了線。他怕再有人打電話來,索性拔了電話的插頭。
誰知道阿巖走后沒多久,美娟忽然肚子痛起來,護士來看了說是陣痛,快生了,于是找家屬來,找來找去也沒找到,只好先送進產房里。美娟把家里電話告訴一個護士,托她給阿巖打電話,護士過了一會兒進來告訴她,說打通了沒人接。產房里只有美娟一個待產婦,護士只是過一會才來看一下。在光線暗淡的產房中,美娟的肚子一陣痛過一陣。
阿巖終于可以放心睡個覺了,最近這一段時間,阿巖已煎熬得不成人樣了。拔去電話插頭,阿巖去洗了個澡,然后往床上一倒,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半夜里,阿巖被一陣恐懼感驚醒過來,他覺得床前站了個人。他猛然睜開眼,恐懼感一下子襲擊了他的全身。他渾身冒著冷汗,嘴唇顫抖著,極度的恐懼已讓他動不了了。阿巖的床前站著的正是挺著大肚子的美娟!阿巖眼睜睜看著美娟伏下身來,嘴幾乎貼在了阿巖的嘴上,最后,阿巖看見她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
凌晨六點鐘的時候,美娟在醫院里生了個男孩。
一直到中午,阿巖也沒有出現,家里的電話一直沒人接。美娟心里害怕極了,托人打電話叫來單位的同事,托她們去她家里看一下。下午,幾個同事拎著一罐雞湯來到醫院,美娟正抱著小BB,看見同事來到,美娟忙問起阿巖,幾個同事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說話,美娟心里忽地冷得象下了霜:“是不是,是不是阿巖他,他出事了?”美娟看見幾個同事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美娟的淚嘩地涌了出來。
她看著懷里這個一出世就沒了爸爸的小BB,卻看見他正咧開嘴在笑。美娟的淚滴落在他的嘴上,他伸舌頭舔了一下,美娟就忽然想起夢中那個向她撲來的小男孩,真的很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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