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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屍驚...超可怕!

夏天的夜總是躁動的。老周從朋友家喝酒歸來已是半夜兩點。經過九眼橋的時候,他看見一個女人蹲在地上,悉悉索索擺弄著什么。路燈照不透她的長發,整個人蹲在地上就像一團巨大的陰影。

老周從她身邊走過,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走了二三十米,心緒不寧,便回過頭去探個究竟。沒想到那女人竟然是在往腳上系繩子,繩子的另一端連著一塊大石頭。系好之后,她便起身,抱著石頭翻越九眼橋的護欄。“姑娘,別想不開!”老周一邊奔跑一邊喊道。

那女人仿佛沒聽見似的,站在護欄外,雙手一松,石頭就直落落墜了下去。老周正好趕到,一把抓住那女人的肩膀。那女人既沒說話也沒掙扎,只是慢慢地把頭扭了過來。那是一張滿臉是血的臉。顱骨已經被擠扁,右眼珠子連著肉筋懸吊在臉上,七孔流血,腦漿和頭發黏成一團。鼻梁已經斷了。

嘴唇被撕掉了一半,半死不活地耷拉在鼻孔下方……這哪里還有活人的生氣!這怎么可能是活人?老周只覺得氣血翻涌,所有的血都像逃命似的涌向心臟。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他難受地捂著那顆本來就有功能缺陷的心臟慢慢向后倒去。那女人對他詭譎的一笑,瀟灑地從護欄邊跳了下去。噗通。

……這天清早周鐵就覺得心神不寧,正好要去父母家拿戶口本,隨便就買了點補品給家里送去。還沒停好車,周鐵就看見家樓下站了好些鄰居,正在指指點點。他伸頭一看,父親站在樓頂天臺的邊緣,搖搖欲墜。嚇得他跳下車就沖過去。“爸!爸——!不要跳!”他一邊狂喊著,一邊飛奔。樓下圍觀的群眾看到跳樓者的家屬來了,很自覺的讓開一條道。

就在人潮分流的時候,老周像沙包一樣毫無掙扎地墜了下來。正好落在周鐵的跟前。腦袋瓜子如熟透的西瓜般笑呵呵地裂開了口,瓜瓤涂了一地。但,除了白白的腦花竟然沒有一點鮮血。

只是這些,過了好久,周鐵才反應過來。周鐵請了假,在家陪伴崩潰的母親。母親幾次哭到昏厥。這讓孝順的周鐵承受了喪父之外的更多痛苦。通過跟母親的交談得知:昨晚父親根本就沒有回家。也就是說,他今早是直接回來走上天臺跳樓自盡的。但是在昨晚之前,父親沒有一點厭世的征兆,跟母親也沒有半點爭執。難道是打牌輸了錢?

這點猜測也被汪叔叔在電話里否決了。汪叔叔說昨晚老周離開的時候,小贏了一點,心情很好。周鐵絕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會自殺。表面證據與邏輯相去甚遠,周鐵強忍住悲慟決定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他堅持讓法醫解剖父親的尸體,看是否是藥物導致父親神智失常。但解剖報告讓他意識到,事情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按照身體跡象表明,老周的死因是心臟病發猝死。而且死亡時間在5~6小時之前。

這時周鐵回憶起父親跳樓時候并無血液飛濺的情況。怎么可能?!難道父親是在別處死掉之后被人搬運到天臺……但這么多雙眼睛清楚看到當時就他一個人站在天臺邊,然后飛身躍下。辦案的同事詳細勘察了天臺,周父確實是獨自上去,并無被人搬運的痕跡。這時候,望江路派出所傳來消息說府河里打撈起一具女尸。

懷疑是在車禍中喪生后被人拋尸河中。但是打開天眼的監控錄像,卻發現該女子是自己揣石跳河。監控錄像中出現過一個老人的身影,現在望江路派出所正在試圖尋找這名老人了解實際情況。周鐵聽說這個案子跟父親墜樓的情形很類似便前往望江路派出所。在監控錄像中,他一眼就識別出那個試圖勸阻跳河女的老人正是自己的父親。當他看到老周捂著胸口慢慢退后然后倒地,頓時醒悟,那時候父親就已經心臟病發作了。

那父親是怎么走回家的呢?錄像中只剩老周一個人安靜的躺在地上,快進了大約半小時才看到一個女子走上前去查看老周的情況。說也奇怪,在那女人對老周進行掐人中和心臟復蘇按摩之后,老周竟然站起身來。隨后兩人各自離開。周鐵總覺得這個錄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一時間又說不上來。在第四次看錄像的時候,周鐵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父親和那個女人根本沒有任何交流。似乎那個女人一開始就知道老周是心臟病發作,而把老周救醒之后也沒有見他道謝……

按常理說那個女人此時至少應該幫老周通知家人,或者送他去醫院做進一步檢查,但是完全沒有這些交流的過程。那種怪異的畫面就像是給一個失去能源的機器人換了電池,那機器人就自行動了起來。看來,這個女人是整個案子的突破口。另一方面,從錄像中看到,跳河的那個女人是從河邊樹林穿出來的。

出了樹林,她已經懷抱石塊,繼而翻越欄桿跳下府河。周鐵翻閱了附近的天眼錄像,都沒見到這個女人的身影。那她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周鐵想到了警犬。利用警犬的反向追蹤很快確定了女人是從一公里以外的建德南路走過來的。憑空出現。看來應該是有人開車把她放在這里,然后她再徒步走去九眼橋。隨即調來建德南路的天眼錄像,他們發現是女人是從一輛藍色POLO上走下來的。從她下車的姿態來看,稍顯僵硬,不像個正常人。

或者說,不像個活人。民警們開始對這輛藍色POLO進行重點調查。周鐵則對另一個女人展開了調查。從天眼中可以看到,這名女子從酒吧出來跟朋友告別,然后一個人跌跌撞撞走進橋頭的一間公廁。這時候來看她應該是喝多了,去小解。但是她從公廁出來之后,竟然像換了個人似的,步伐穩健,徑直朝老周走去。照這樣看,她應該只是泡完夜店回家的路人甲而已,但為什么她又會做出后續令人不解的舉動呢?

錄像中還有個疑點,那個公廁偶有人進出,但是有一個黑影在跳河女上橋之前就進去,卻一直到老周離開了才出來。但是因為天色太暗,看不真切,周鐵也不能確定這個黑影是不是同一個人一直呆在廁所里。就算是,也有可能是猥褻的色狼之流。周鐵開始著手調查這名女子的身份。三天之后,他總算搞到一些相關資料。

這名女子叫楊春蕾,在一家公關公司上班,但是已經有好幾天沒來上班了。部門主管回憶說前幾天收到楊春蕾的短信說那晚陪客戶喝酒胃出血,需要請一周病假。看在她剛簽了一筆大單子的份上,主管也就同意了。

自此之后再沒聯系。周鐵拿著主管寫給他的地址一路找到楊春蕾的家。敲了半天門也沒人應答。不知道為什么,周鐵覺得答案就在門后。于是他用塑料片撬開了門鎖,悄悄走了進去。屋子里拉上了厚厚的窗簾,大白天也顯得黑黢黢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悶臭,濃郁撲鼻久久不散。周鐵心里暗叫不好。這味道他再熟悉不過。

大廳沒人,廚房沒人,廁所沒人……只剩下緊閉的臥室了。周鐵猛地一腳踹過去才發現臥室門并沒有上鎖,只是虛掩著。迎面而來的臭味更加濃烈,一女穿著時髦套裙的女尸靜靜地懸掛在天花板下方,臉色烏青雙目突出。女尸的雙手緊緊抓住勒住她脖子的尼龍繩,看得出來臨死前還是很痛苦的。

周鐵捂著鼻子看了看四周,并無掙扎打斗痕跡,初步看來是自殺。于是他背過身去給局里打電話讓派人過來。這時候,他忽略了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那具女尸手指關節突然動了,雙手吊住尼龍繩,把頭從繩套中脫了出來。緩緩地,緩緩地在他背后落下地來。悄無聲息。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女尸力量不小。

憑著職業嗅覺,周鐵突然感覺空氣中凝濁的悶臭被攪動了,腦后生風。機敏的他順勢蹲了下去正好躲過女尸揮過來的一拳。周鐵回頭一看,楊春蕾依然面色烏青雙目突出,沒有任何表情。手指關節皮肉已經悉數爛掉,指骨外露,完全是現實版的九陰白骨爪。饒是他身經百戰也嚇得一身冷汗。

楊春蕾沒有受過格斗訓練,但是力量奇大,每一擊都會造成家具或墻面的嚴重破壞。幸虧周鐵身手敏捷,一一躲過去。周鐵瞅準一個空檔,側身閃過撲過來的楊春蕾,一記重肘擊打在她后脖子上。楊春蕾頓時臉朝地撲倒下去。周鐵趕緊反掰著她的手從背后把她兩只白骨爪靠在一起。

在拷的過程中,楊春蕾死命掙扎,周鐵分明聽到她手臂骨裂的聲音,聽得他頭皮發麻。楊春蕾掙扎著還想站起來,周鐵一腳踹在她屁股上讓她復而趴了下去。周鐵趕緊找來繩索捆住她的腳并和手銬鏈子纏在一起。

這下她總算站不起來了。像離開了水的魚,瞎撲棱著。周鐵忽略的第二件事是他一直沒注意到,大立柜里那雙冷漠的眼睛。直到他把楊春蕾捆扎好,腦袋上挨了一記重擊昏迷之前才反應過來,房間里還有個人。醒來的時候,同事已經趕來了。楊春蕾如同其他死尸一樣,別無二樣。

大家都很奇怪為什么周鐵要把一具懸梁自盡的女尸放下來還拷上……POLO車的信息查到了,車主是一名叫劉宕的廣西籍男子。周鐵把他的照片和楊春蕾小區的保安錄像進行對比,發現他遇襲的那天劉宕確實出現在這里出現過。通過電梯錄像,幾乎可以肯定當時躲在衣柜里的人正是劉宕。

根據POLO車的線索,同事追查了他的行車天眼記錄,發現跳河自殺那名女子是在半個城區之外的十字路口被超速行駛的劉宕撞死后拖上車的。至于劉宕把她帶到建德南路只不過是想掩人耳目。但從錄像上來看,跳河女應該是當場就被撞死了,為什么還能自行走到九眼橋上?難道這個人有操縱死尸的能力?周鐵心如亂麻。

既然目標確定了,他們很快開展對劉宕的抓捕行動。這時,尸檢報告也送過來了。法醫發現跳河女、周父、楊春蕾的顱腔內都殘留著一些未被記錄在案的寄生蟲。這些蟲子呈半透明灰白色,軀干細長,觸角如同根須深入腦髓。不仔細看,很容易誤認為是腦血管一類的正常組織。這樣看來,劉宕應該是通過寄生蟲操縱尸體。

這就不難解釋為什么楊春蕾進了公廁和出了公廁前后判若兩人。因為這時劉宕躲在公廁里看到跳河女嚇死了老周,便勒死如廁的楊春蕾再操縱她把寄生蟲植入老周的大腦。至于他是怎樣通過寄生蟲操縱死尸,恐怕要抓住他才知道。當他們趕到劉宕的居所時候,已經人去樓空。他的那輛藍色POLO還停在小區內。

鑒證科的同事通過取證證實了車輛確實肇事翻修過,還能取到跳河女的DNA殘留。通過小區錄像、天眼錄像和銀行卡取款記錄,警方很快確定劉宕還未離開成都,并且確定了他出沒的范圍。警方抓不到真兇往往不是因為能力不足,僅僅是沒有懷疑到正確的對象。

既然劉宕已經被列入追捕目標,很快就被警方緝拿歸案了。周鐵這些天全力追查案件,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睡覺了。這總算給了亡父一個交代,他安安穩穩得睡了十幾個小時,突然被電話鈴吵醒。說也奇怪,劉宕被審問了十幾個小時,死活不開口。后來他點名要見周鐵,說見了周鐵就坦白。

周鐵來到看守所,走進審問室跟劉宕第一次面對面交談。劉宕陰惻惻的笑著,像一個人長了張狐貍的面孔。周鐵很不自在。而旁邊陪他一同審訊的兩位同事也一言不發,冷漠的快要凝結住空氣。“你為什么要殺閔紅,就是跳河那位?”劉宕收起笑容:“我沒有要殺誰,是她自己過馬路不小心,撞到我車上。

我只是……她死都死了,難道還要我這個活人跟著受罪嗎?所以我讓她換了個死法,以為這樣就可以跟我脫離干系。要不是那個老頭子……”周鐵心里一陣激動:“那你為什么要殺楊春蕾,還有我父親!”“這點要說清楚,那老頭是被心臟病害死的,可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至于楊春蕾,只能怪她命不好,正好讓我抓住成為擺脫嫌疑的第二個籌碼……”

“第三個問題,哪些寄生蟲是怎么回事。是專門用來操縱尸體的嗎?”這時,劉宕笑了,發自內心的笑,深不可測的笑。“不許笑,嚴肅點!”周鐵很想沖上去煽他幾巴掌,但是礙于同事在旁邊不好發作。“周警官,你的問題只說對了一半……”劉宕原本背在椅子后面的雙手突然移到前方,手銬是松開的。

“怎么回事!”周鐵向兩位同事投去疑惑的目光。電光火石間,坐在身旁的兩位同事突然起身,齊齊鉗制住周鐵,把他死死按在凳子上,面色烏青毫無表情。劉宕一步步走過來,手里拿著纖如毛發的莫名生物,慢慢走到周鐵面前:“這玩意兒不單能操縱死人,活人也是可以的……”

周鐵最后的意識就是那蟲子倏地鉆進了自己的鼻孔。不痛不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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