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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封印在腦海海床深處的記憶,會忽然因為外在環境的刺激,而瞬間浮上水面。然後,你或哭,或笑,總之,你的情緒會被早以為忘記了的記憶牽動著。

昨晚看了《分手說愛你》。本來並不嗜看愛情片,但這套電影口碑載道:電台節目主持說男女主角眼淚很有質感;就連我的朋友、一個大男孩看完此電影後,也流出了兩行熱淚。這麼吸引,終於按捺不住去看了。其實我對這部電影感覺不大,看到差不多末段,還暗自冷笑,也許我是冷血的,又沒眼淚了。然而,往往世事就是如此,未走到最後一刻,你不知道前面還有什麼會在瞬間觸動你,讓你在一秒間改變初衷。

末段,男主角跟女主角在機場裡道別。女主角將要跟第三者離開。男主角忍著不哭,對女主角細細叮囑。他們相互交換著載有彼此相戀回憶的東西——一部攝錄機和一本日記。一瞬間,回憶湧上心頭,擁抱著,惟有淚千行。最後,分開,女主角轉身準備步入候機室,卻依然一步一回頭,步履依依。女主角最終消失在一牆之後。本笑著目送女主角的男主角,在女主角身影消失一刻,他崩潰失聲痛哭。

然後,我感到冰冷的雙頰滑過兩絲暖流。有人說,認真愛過的人,其實一輩子都只是在尋找同一個人。所謂「同一個人」,其實就是你曾經認真深愛過的人,她或他的影子。往往,對的人,都不及錯的人,讓你銘記。那個他,在你深愛過他以後,他離開了你,從此,「尋找對的人」的行為,潛意識裡只是歸為一種程序——其實你只是在找尋跟他相似的人。在刻骨銘心的一次戀愛過後,也許你在找尋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想尋回那次刻骨銘心的戀愛,那相同感覺。以後,你如何斷定自己愛上一個人,有一個潛藏的標準——那次你認真深愛過的感覺,現在也有了,那就是愛了。但由於有了潛藏的標準,有了比較,就算是愛了,也會很易察覺,自己其實愛不夠。然後,又會質疑,不夠的愛的感覺,還是不是愛。

我沒有真正相戀的經驗。但我,認真愛過,就這麼一次。我以為已經忘了的往事,竟然在看電影的一剎那,急速浮現腦海。女主角步履依依,他也步履依依;男主角肝腸寸斷,我也肝腸寸斷。愛,原來是這樣?無論對方是怎樣一個人,愛他,就是愛他。也許,你任性、幼稚,所以才會愛上這樣一個他;但,那才是最單純的愛一個人吧?沒有條件,沒有計較,沒有嫌棄,只是憑著僅有的感覺與勇氣,愛他,愛他,愛他。

我愛過,但也許,我以後都不懂再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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