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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 華府兩當白武士救高盛

高盛逆市錄得豐厚盈利,令它一直以來與華府千絲萬縷的關係再成焦點。最新一期《紐約》(New York)雜誌的封面故事便指出,高盛在金融海嘯下兩度陷入營運危機,但最終在華府出手救市後脫困。文章標題道出不少人心中的疑問﹕「高盛是邪惡的嗎?抑或只是太有本事?」

這篇文章的作者黑根(Joe Hagan)指出,華府去年在金融海嘯下出手拯救美國國際集團(AIG)時,已有輿論質疑﹕「曾經當過高盛總裁的財長,向一間瀕臨倒閉的保險巨擘注資850億美元,這家公司恰恰欠高盛很多錢。這不叫人奇怪嗎?」

這一切要由去年9月12日說起。高盛出身的財長保爾森在紐約儲備銀行與數名銀行家開會,商討如何阻止金融危機。保爾森當時稱政府不會入市干預,這一決定導致高盛的競爭對手雷曼倒閉。但到周日,保爾森發現他面對比雷曼更大的難題,那便是AIG。作為其中一個主要客戶,高盛面對多達130億美元的潛在損失。黑根稱,這一金額足以摧高盛。

AIG因出售信貸違約掉期(CDS)而瀕臨爆煲,時任紐約聯邦儲備銀行主席蓋特納為此召開緊急會議。與會約40人中,高盛代表是其他銀行的3倍,高盛總裁布蘭克費恩(Lloyd Blankfein)更是唯一到會的總裁。政府代表亦充滿高盛的影子。蓋特納曾是高盛前主席魯賓擔任財長時的幕僚,代表保爾森出席會議的是高盛前副主席杰斯特(Dan Jester)。保爾森在這次會議後不久便改變立場,注資850億美元打救AIG,讓AIG有能力賠償交易對手。高盛獲賠金額最大,而且是足額收回130億美元(約1007億港元)。華府偏幫高盛的輿論,迅即在市場上流傳。

高盛與保爾森都聲稱,救AIG是為了挽救整個金融體系,而且高盛並不需要政府打救。高盛稱,他們早已向其他銀行購買CDS,對了AIG違約的風險。但黑根訪問的所有華爾街行政人員,無一認為這一做法可令高盛免受整體金融體系崩潰的衝擊。在政府救AIG後,高盛股價繼續插水。黑根引述一名仍與高盛持緊密聯繫的前高盛高層稱,高盛員工當時「怕得要死」。

不少高盛合伙人都是以高盛股票來抵押借貸,維持奢華生活方式。高盛推出借貸計劃,救助陷入困境的員工。高盛業務主管羅杰斯(John Rogers)表示,申請借貸的員工人數極少﹕「我不會形容那為危機,那是一個人人都壓力重重的時刻。」但事實是高盛當時裁減了10%員工,知情人士透露,當時許多被解僱的員工在保安護送下帶私人物品進電梯。就連公司合伙人團隊亦要清洗。

就在高盛股價由200美元高位跌至上市後新低的52美元之際,華府在11月25日再次充當白武士。高盛獲批准轉型為銀行控股公司,在聯邦儲蓄保險公司(FDIC)擔保下發行50億債券,並在市場仍是一潭死水時搶先重做交易。黑根引述一名高盛前高層說﹕「人人都知道,那些FDIC擔保債券救了高盛一命。若再遲一兩周,高盛就會步雷曼後塵,布蘭克費恩會像雷曼總裁富爾德(Dick Fuld)那樣受人指問。」

FDIC擔保的原意是刺激消費借貸,但高盛沒有零售銀行,它利用這筆資金高盛進行槓桿投資,爭取最大利潤。雖然其槓桿比率由高峰期的28倍下降至14倍,但仍遠高於其它對手。一些前高盛高層對高盛在政府拯救後不久便再作高風險投資感到驚訝,黑根引述其中一人說﹕「這是自大的表現。把槓桿比率保持得那麼高,等同說﹕『我們比任何人都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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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漆招牌褪色,員工憂前景

對於外界的質疑,高盛業務主管羅杰斯表示﹕「我們並不與世隔絕,我們深明公眾在想什麼。雖然我們在一個競爭非常激烈的環境工作,但我們不能不理公眾意見。」

經濟景好時,高盛員工是令人稱羡的打工皇帝,但金融危機令他們成為眾矢之的。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斯蒂格利茨(Joseph Stiglitz)批評﹕「他們的大部分盈利來自所謂『交易』,那是賭博,不是借貸。借貸是經濟復蘇所需的,賭博則令我們的金融體系陷入困境。」

《紐約》雜誌記者黑根引述一名高盛人力資源部行政人員稱,連串質疑已損害高盛的金漆招牌,近期高盛舉辦的校園招聘會吸引力下降,出席人數減少約兩成。近月有多名高級行政人員離開高盛,包括「股神」巴菲特最欣賞的銀行家特羅特(Bryon Trott)。一些高層擔心高盛將變成一間普通的銀行。一名高盛高層抱怨說,高盛過去的文化是「我們」,如今卻變成個人的逐利場。另一名前僱員說﹕「他們再也會不到過去了,公司將受到更嚴格的監督,人人都要看自己的錢包。」

但有消息人士稱,不少高盛高層特別是總裁布蘭克費恩,對公司聲譽受損「闊佬懶理」,認為只要高盛繼續賺大錢,便可維持良好運作。

黑根表示,美國前財長魯賓曾私下批評高盛處理聲譽受損問題的手法,但布蘭克費恩相信,當員工再獲花紅,高盛的內部問題就能解決,言下之意即沒有問題是錢解決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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