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啃甘蔗

「喀喳喀喳喀喳喀喳喀喳喀喳喀喳喀喳喀喳喀喳喀喳......」

不知從哪傳來的細小咀嚼聲，將佳雯從睡夢中喚醒。

「什麼聲音？」佳雯揉揉睡眼惺忪的雙眼，往黑暗的房間四處張望，雖然什麼都看不到。

「喀喳喀喳喀喳喀喳喀喳喀喳喀喳喀喳喀喳喀喳喀喳......」

聲音雖小，但很清晰。

佳雯拍了拍身旁睡著的老公，他只微微的動了一下身體。

「死鬼，睡死了，如果有小偷進來怎麼辦？」佳雯喃喃唸道。

「嗚......嗚......」

一片黑暗中，還傳來了陣陣的啜泣聲。

「小宛？」佳雯急忙下床，深怕自己女兒出了什麼事。

黑暗中，佳雯摸索著來到客廳，在客廳地板上，很明顯的坐著一個人，一個小孩。

「小宛，妳怎麼了？」佳雯走上前去，確認坐在地上的確實是她的女兒。

「媽媽......」小宛哭喪著臉，「我的手...好痛.....少了一根手指頭......」

少了一根手指頭？怎麼會有這種事？只是小孩的胡思亂想吧？佳雯想。

「怎麼會少了一根手指頭呢？妳不是有十根手指頭嗎？」佳雯親切的蹲到小宛面前。

小宛繼續哭著：「可是......我只有九根阿......」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

佳雯牽起小宛的手，她說：「不要怕喔，我們一起數喔，看妳是不是真的有十根手指頭喔。」

小宛哭著點了頭。

「好，我們來數喔，妳看，一、二、三......」

佳雯開始數著小宛的手指頭，每唸過一個數字，佳雯就在那根手指頭上捏一下。

「八。」佳雯捏著小宛的第八根手指頭。

「九。」第九根，果然，這只是小孩的胡思亂想吧，可是剛剛那個聲音到底是什麼呢？

「十。」第十根，可是，佳雯的心中卻一寒。

她剛才的那一捏，應該捏中小宛的第十根手指頭的才對阿，為什麼......什麼都沒摸到？

「媽媽，妳看。」小宛又哭了起來：「我果然只有九根手指頭......嗚......」

不要怕，這一定有個合理的解釋的，佳雯鎮定下來，她匆快的來到客廳的電燈開關前，按下了開關。

電燈開了，佳雯也快暈倒了。

她看到，女兒的左手小指竟不見了，一大片的鮮血染在小宛的睡衣上。

「媽媽......怎麼辦......」小宛哭著。

怎麼辦......她怎麼可能會知道！

阿強呢？她忽然想到，她的老公阿強呢？

佳雯飛奔回臥室，阿強仍是躺在床上，毫無動靜，只是，當佳雯越靠近阿強身邊，那「喀喳喀喳喀喳」的聲音就會更大一點。

那倒底是什麼聲音？佳雯感到無比的害怕。

「阿強？」佳雯輕聲向床上的阿強問道。

沒動靜，只有那細小的「喀喳」圍繞在整個房間。

佳雯鼓起勇氣，用力將阿強的身子扳過來。

她這次真的昏倒了，阿強的嘴邊都是鮮血........

「那個爸爸還真是夠殘忍的，你說是吧？」一名老警察說。

「是阿。」一名年輕警察舉起茶杯，啜了一口茶，「竟然把自己的太太和女兒全殺了，真是喔......」年輕警察說到這裡，伸了伸舌頭，剛才的茶顯然太燙了些。

老警察嘆氣道：「唉，真是悲劇阿，聽說兩名死者全身都被撕扯開來，被扯成了數十塊，骨頭也都碎的不成樣子，據說，現場沒有一塊完整的骨頭......」

沒有一塊完整的骨頭？年輕警察心中一寒，有個血腥的模糊畫面在他腦海裡閃過。

「那個爸爸有說什麼嗎？」年輕警察問道。

「喔......他阿......」老警察在自己的茶杯裡多加了些茶，說道：「他堅持說他什麼也不知道，他絕不可能殺死自己的老婆跟女兒的，他還說......」

「他還說什麼？」年輕警察追問道。

老警察沉默了一會，才緩緩說道：「他說他當時夢到他在啃甘蔗......」

年輕警察全身一震，覺得剛才那血腥的畫面又在他腦海中閃過，只是，這次的畫面清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