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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鋁罐中的手指

剛回到房裡,我立刻將冷氣開到20度,今天真是天殺的熱,熱到連池塘的水都會滾得冒泡一樣,感覺自己快被太陽給曬成人乾一樣。如果今天不開冷氣的話,房間簡直就是一個特大號的烤箱,準備將我烹調成美味的佳餚。

「呼--終於涼快一點了。」我在房間內將衣服脫到只剩內褲,站在冷氣口前面,讓冷氣直接掃在我的臉上,而電風扇則用來對著內褲的開口往內吹,讓與我一同長大的好兄弟跟我一起享受這涼快的時光。

喀。

我扳開剛剛路過7-11時買的汽水,是紅色包裝的鋁罐。我不方便在這裡說明是哪一個品牌的汽水,因為我可不想被質疑有商業傾向。

「嗯?這是什麼味道?」

鋁罐中飄散出的味道,並不是汽水的甜味,而是一種臭臭的、很詭異的味道。

是過期了嗎?應該不會這麼衰吧。

檢查了一下這罐飲料的保存期限,兩千零七年十二月八號,離過期還有很久的時間啊,那這個味道是怎麼回事?

我將頭往鋁罐上的開口望進去,感覺好像有一個奇怪的東西正在蠕動……

「靠!不會是蟲吧?還是超大隻的那種肥蟲。等等,該不會是金蠶王吧?就像仙劍奇俠傳中那個吃一隻就提升一級的那種稀世珍寶,我其實是被選中的大俠傳人,我出運啦!哈哈!」我擺出一臉驚訝的表情,看著眼前的鋁罐,想像著少練幾十年功夫就能出人頭地的武俠之旅。

噗哧……我笑了,怎麼可能嘛,現在是兩千零六年,又不是金庸小說的那種時代,再說,要是中國武術真的那麼強,當初義和團就不會被當成雜魚殺了。

既然不是金蠶王,那……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將鋁罐拿到浴室,罐口朝下,嘗試著把罐中的那條肥蟲倒出來。三分鐘後,我拿了美工刀將鋁罐割開,因為不管我怎麼倒,罐中的飲料都被我倒乾了,那條肥蟲還是出不來。

「嘿!來揭曉答案吧!」我對著鏡中的自己笑了下。

咚。鋁罐中的肥蟲掉到了洗手台上。

「幹!這啥小?」我驚呼,不過我並沒有驚訝到拔腿就跑,又或者喪失知覺,反而是心存疑慮的看著這奇怪的鬼東西。

在洗手台中蠕動的,並不是蟲子,而是一根手指,男人的手指。奇怪的是,那根手指離開了身體,竟然還能夠不斷的蠕動,就像是活的一樣,不,根本就是活的!

我該報警嗎?說有兇殺案。我該投訴嗎?飲料中有詭異的手指生命體。

不!別人一定不會相信的,甚至還會建議我去看看頭殼有沒有撞到,畢竟根本沒有人會認為有手指被切掉了還可以自由活動,就算真的看到了,也一定嚇到傻掉,然後拒絕相信事實吧。

那我該怎麼辦?

我看著手指不斷在溼滑的洗手台中扭來扭去,沒想到,竟然令我感到有點……可愛?

我用手指把那根手指抓起,接著走到書桌前坐著,把手指放到桌子上仔細觀察。

牠起先很緊張,不斷的在原地兜著圓圈,就跟小動物剛到新環境的反應一模一樣,不過牠身上並沒有眼睛,更不可能有鼻子跟嘴巴,真不知道牠是在轉什麼勁的,明明根本沒辦法判斷方位,還轉得很緊張……

大約二十分鐘左右,牠的動作逐漸緩和,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個新環境。

不過也很奇怪,牠沒有嘴巴,是用什麼方式進食的?還有,沒有辦法進食,那牠是怎麼活到現在還能夠動的?生物活動應該需要有動能,而動能必須靠食物攝取,應該是有牠獨特的進食方法吧。

不管了,先替牠取個名字好了,我已經決定要養這根可愛的小手指了,嗯……該叫什麼名字好呢?

「桑德?」我嘗試性的對著手指喊了喊剛剛想到的名字。

牠沒有動靜。

「歐芙?」

沒有動靜。

「碧奇?」

手指聽到了碧奇,竟抽動了兩下。

「碧奇,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牠又再次抽動了兩下,好像很高興我替牠取的這個名字,看來牠也準備認我當主人了,呵呵,不過牠可能不知道碧奇的諧音同英文的"b*tch",也就是賤人的意思。

「我先帶你去洗個澡,上來吧。」我將手攤在書桌上,讓牠自己爬到我的手掌上來,準備帶牠去洗手台清洗一下。

我將臉盆裝了點水,然後將碧奇放了進去,再擠了點洗手乳到牠的身上,便說「碧奇,你在這裡自己洗澡,我先去外面買個中餐,我肚子好餓。」

語畢,碧奇的身體又抽動了兩下,看來這是牠回答我的方式。

我坐在書桌前,看著碧奇,桌上放的是一碗貢丸湯,還有大碗的滷肉飯跟燙青菜,是在對角的雞肉飯大王買的。

「碧奇啊,你都怎麼吃飯的呢?可以示範一下嗎?不然我沒辦法替你張羅食物呢。」

牠聽完以後,先是抽動兩下,接著奮力的爬到了我的手上。

「要我放你去哪?湯?飯?還是青菜?」

碧奇轉動身軀,指向湯的地方。

一到湯的上頭,碧奇馬上滾落碗中,絲毫不怕會被高溫的熱湯給燙傷,不過身為主人的我,可是看得好擔心啊。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碧奇什麼也沒做,就這麼的漂在貢丸湯中,但是湯卻一點一點的變少,直到完全乾掉,碗底只剩下少許的蔥花還有兩粒貢丸。

我沉默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人體是會吸水的,所以碧奇可以透過皮膚的吸水來攝取流質食物,也所以說,牠之所以可以活到現在,是因為在汽水罐中慢慢的吸收汽水當作養分的關係。

「呵呵,那給你吃一點好料的。」

不久,我回到座位上,將一罐雞精打開,然後將碧奇放了進去。

「怎樣,好吃吧!哈哈。」我露出潔白的皓齒對著剛認識的小寵物說道。

牠不會說話,不過看著碧奇在雞精中快樂的晃動,我就知道牠很喜歡這頓加菜。

一般的寵物會長大,那麼碧奇當然也會,在我每天營養豐富的栽培下,碧奇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成功的成長為一隻……手掌!

碧奇現在的樣子,就像阿達一族之中的"小手"一樣,是一隻人手的斷肢,而且牠也不再只有一根指頭,而是五根!所以牠已經可以不用借助我的幫忙就四處遊蕩,進食方面,也只要我將食物預先放在書桌上,牠就會自己去吃,所以根本不會耽誤到我上課的時間。

牠現在雖然長大了,但是食量仍然不變,只要一碗二十元的貢丸湯就可以打發牠一整天的時間,所以牠的飼料費非常的節省,加上不用替牠植入晶片、打預防針、買項圈、買籠子,所以除了每天多買一碗湯之外,我完全不需要任何額外的負擔,這麼飼育成本便宜又貼心的好寵物,每個人真應該都養一隻。

碧奇成長成手掌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天了,我在想,牠是不是有可能學會寫字呢?這樣可以大大的方便我們兩的溝通!這樣一來,比起其他人來說,我是唯一可以知道寵物到底再想什麼的飼主,一定很酷。

我隨手撕了一頁筆記本,接著拿出2B鉛筆,放在碧奇旁邊,開始準備教牠寫字,就從最基本的ㄅㄆㄇ開始好了。

碧奇很有天份,才沒幾天的時間,牠已經可以說一些簡短的基本對話,從肚子餓到早安晚安,牠所能寫出的句子已經比天線寶寶會說的還要多,果真是我教導有方啊,當然也有少許是因為雞精的幫忙啦,哈哈。

今天,是我認識碧奇的第七十三天,窗外烏雲片片,彷彿將要下雨一般,看得令我感到心裡有股說不出來的不舒暢,是要發生什麼事了嗎?應該不會吧,氣象報告說這幾天可能會有局部陰雨現象,應該是正常的才對吧。

「妹妹!妹妹!教授在叫你,快點回答啊!」身旁的摳男不停的拉著我的衣角,將正在神遊的我拉回現實。

「喔!有!有!」我迅速了舉起了手,並且回答了教授的問題。

「呼--喔幹!」我將手放下的時候,被放在桌上的2B鉛筆刺到,沒有受傷,不過手上黑了一小點。

心中的詭異感更濃烈了。

我偷偷的從後門溜出教室,將貼有娘字的安全帽扣上,飛快的騎著我的藍色野狼回到家中。

砰!我用力的推開房門。

「碧奇!」

房間內,已經不見了碧奇的蹤影……

嗯?那是……?

一張紙條被工整的放在書桌上,紙上有著碧奇特有的扭曲字跡。

"感謝主人這些日子來的照顧,珍重再見。我會很想你的,勿忘我。愛你的碧奇留"

噠、噠噠……

眼淚滴落在紙條上,淚水模糊了鉛筆的字跡,原本就已經扭曲得難以辨識的字跡,如今更加無法解讀,剩下的只有濃濃的心意,還有這七十三天的回憶。

「碧奇……」我看著微開的落地窗哽咽的說著。

從此,每當我經過7-11時,都會進去買一罐紅色包裝的汽水,並且在中午時分,坐在椅子上望著落地窗,期待著碧奇的歸來。

當然,這些舉動看在摳男他們的眼裡,自然覺得我怪怪的,不過我並不打算告訴他們我跟碧奇的回憶,畢竟那是屬於我們兩個的珍貴畫面,不應該隨便與他人分享,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一樣。

現在,又是正午時分,今天的太陽依舊辣人,我也照往常一般喝著汽水,將落地窗微開,等待著碧奇哪一天突然回家。

我伸出左手,看了看我的小指,跟當初第一次見到的碧奇有幾分神似呢……

如果碧奇不回來了……那麼……我就自己製造一個碧奇吧……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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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主角是想碧奇想疯了~
竟然要自己制造另一个碧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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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感的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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