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岁的殷先生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加班对于他来说已是司空见惯的事,近来的他心情也是糟的要命。因为家离公司并不太远,这几天他上下班并没有开车,大底也只是为了散心。
秋风拥着几分凉意击透殷先生的衬衫。午夜的钟声从火车站那边隐隐传来,无处不在弥散着老城的气息。一个人的街巷显得格外清冷,周围建筑的轮廓被仅有的几家灯火映衬着。
疲惫的殷先生无力地推开卧室的房门,在里面憋了好久的黑猫一下子顺着门缝出来,“喵”的一声跃到了客厅,由于进来时没有开灯,一双自发光的绿眼睛向殷先生眺了一眼,径直飞到了窗外,消失在了夜幕里。
殷先生收回自己的目光,把推在手里门敞的更大,似乎顿然传进耳朵里的是爱妻雅巍惯有的笑声。从背后看去,她正在专注于一个电话,很开心。屋里也没有开灯,很暗。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依稀看到,披散开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半个身子。殷先生太累了,家的感觉是恣意的,他展开双臂从雅魏的背后拥向她。
啊?一切都已是殷先生的虚幻,因为就在两个星期以前,他的妻子雅巍已经在一次车祸中死去了。这半个月来,殷先生还是一直沉浸在那件场意外之中,这样的幻觉已不是第一次了。爱妻的一切似乎都仍然萦绕在他的意念里。他坐在雅魏的化妆桌前,他伸手摸向原本令满室温馨的镜前灯,啪!但是它没有亮。是呀,雅魏出事的前一天晚上那灯就坏掉了,还没来得及修。殷先生看着化妆桌上雅魏的每一件遗物,自己一直没有收走,他怀念雅魏。透过湿润模糊的眼睛,似乎雅魏又从黑暗的外屋走进卧室,坐在自己的面前,一声不吭的打理着自己的头发,一下一下的梳着……又好像有气无力地对他说:“刚煮的咖啡,你喝了吧。”
这也是雅巍照顾自己的习惯,殷先生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还是热着的。
啊?这咖啡怎么是热着的?真的是一杯热咖啡端在自己的手里。吓得殷先生将它摔到几米外的墙上,力气很大,震得墙上的结婚照微晃了两下。结婚照?殷先生更是惊呆了,原本两个人的照片,如今雅巍只是扶着一把空的椅子,而自己却不见了……
惊愕良久,突然电话响了,就连铃声照比素日都显得好生刺耳,殷先生被吓了一跳。他紧张地靠近电话,颤抖着拿起听筒,“喂?……谁呀?”自己的声音都颤得厉害。
“宝贝是我呀!喝完咖啡就早点休息吧!”慢声慢语的回答,那声音,分明是是雅巍在说话。
“雅巍?是你吗?你……你在哪?”
“我?我在飞机上呀!”随之,听筒里传来一阵冷傲的笑声。
“飞机上?飞机上你怎么能打电话?”殷先生的追问只是来自精神的反射,他已全然不顾这是幻觉还是事实。
“想你了,就打呗!呵呵!”
“你……你还活着?你没有死吗?”
“死?呵呵呵,我不想死呀,可是想你了,还管什么死不死?”紧接着传来的又是一串让人毛骨耸然笑声,随着笑声的远去,电话里传来的只剩下了嘟嘟的忙音。
殷先生马上察看来电显示,电话屏上时隐时现的晃着一串陌生的数字——5814995
殷先生迫不及待的回播了那个号码,然而传来的却是“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您查正号码再拨……”
难道雅巍还活着?不可能!妻子出事后的每一刻自己也不曾离开。而且有着很大的殡葬仪式。再么是因为自己对妻子的思念过度而产生了刚才的幻觉?那适才的电话又怎么解释?他捧起电话再次核对,明明就是那个号码——5814995还留在了自己的话机上。横竖三思,殷先生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
经过一个不眠之夜,第二天的班上殷先生无精打采。他没有和任何人提及昨晚的事情。板台上狼籍的文件还是昨晚加班时搞的。做文秘的那个女孩今天请了病假,故而也没有人收拾。殷先生正在发愣,这时电话响了,是前台转进来的。
“殷总,世城公司的夏总找您,您这会方便吗?”
“让他进来吧!”
少许,一个秃顶的年轻男人走进了殷先生的办公室,一边浮手上来一边关心的问着:“殷总,还好吗?我来了!”说着话竟然眼圈红润了。
这人叫夏子英,以前曾是殷先生手下的销售经理,后来自己单飞成立了世城建筑公司。但两个人并没有因此而反慕,业务上自然也有不少来往。在殷先生眼里,夏子英是个年轻气盛且很勤奋的人,殷先生觉得在他身上看到了几年前自己刚进城创业时的影子,所以一直很赏识他。每遇夏子英公司出现经济危机殷先生都会解囊相助。夏子英更是对殷先生敬重有加。素日一有空便会到殷先生家探望。时间久了,殷先生夫妇与小夏也建立了最要好的往来关系。
“小夏,你可算来了……”殷先生的表情刹时露出几分悲意,牵着小夏的手不再作声。
“殷总,我来晚了……”夏子英如见亲人一般,泪如雨下,哽咽着说,“我出国去了不到一个月,刚下飞机就听说嫂子没了,怎么会这样呀?啊?殷总……”激动的小夏再也说不出话,一屁股陷进沙发抽泣作一团。
夜深了,殷先生扶着大醉的夏子英蹒跚着来到自家楼下。他想让小夏今晚不要回家,喝醉了酒,还是在自己家留宿更安全。他把小夏很辛苦地掺到电梯间,电梯间里黑洞洞的,殷先生狠跺了两下脚,试图震亮声控灯,咦?今天灯又坏了,殷先生从兜里摸出打火机,总算照到了电梯的摁键。
电梯缓缓地由上而下,5,4,3,2,1,“叮咚——”电梯的门开了,啊?怎么电梯里还是没有灯?“物业的那群蠢货都是干什么吃的?……”殷先生唠叨着把小夏拖进电梯。
客厅里的灯可算亮了,回想刚才外面的一切都是那么怪异。
殷先生把夏子英推到卧室的床上,随即给他扒了鞋子。当他腾出手来正要去开灯的时候,忽然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这么晚了会是谁?他绕到电话旁,夜明的电话屏幕随着铃声一起闪动着。天呐!还是那个诡异的号码——5814995。
殷先生的手按在电话上片刻迟疑,紧张的咽下一口唾沫,最终还是猛地捞起了听筒。
“喂?”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关注的只是对方反应。令他吃惊的是,仍是雅巍的声音。但这次的语气是那么的悲凉,听上去就似孤魂在招唤,“是我……快来陪我……我不要死,救救我……”
“雅巍你在哪?我去找你?”殷先生急切地追问。电话里没有传来答案,只是重复着那句令人发指的话,“快来陪我……我不要死,救救我……我不要死,救救我……”
电话里的声音又远去了,传来的仍是那嘟嘟的忙音。又是一次回拨,能听到的还是那句“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但这次不同的是,就连这句电脑语音也异常的可怕,仿佛是来自天堂的呓语。
殷先生觉得浑身一阵强力压迫,嘴里念叨着那句“我不要死,救救我?我不要死,救救我?这岂不就是那个号码5814995?这是我的雅巍在召唤我了,要我去陪她……”他正想着,就觉得有一双手从身后扶到了他的肩上。“啊!”殷先生被这突来的情景惊坐在地上,顿然觉得心脏疼得厉害。殷先生原本就有着先天的心脏病。
定睛看去,那个晃动的黑影只是刚刚爬起来的夏子英。他醉得根本抬不起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嫂子!子英来了,您一叫我我就来了,来家里看您来了,我要看看您……殷总,我要看嫂子!”夏子英的哭声是那样刺人心腹,他不停的摇晃着殷先生瘫软的身子。
殷先生知道,当初雅巍经常照顾小夏。如今去世了,小夏一时自然难以接受。此时的他,即心疼伤心的小夏,也怀念死去的雅巍。刚刚心悬的一幕,依然令自己的心脏隐隐作痛。
小夏要见嫂子的醉话越发强烈,哭得越发凄惨。殷先生无助的看着可怜的小夏。好像想到了什么,殷先生爬到床上摘下了那张结婚照,凑过去送到小夏的怀里。
“小夏,嫂子在这。别哭了。”
“嫂子在哪?我看不见。”
殷先生想起了自己一直没有开灯。赶紧跑到门口摁了开关。
卧室的灯居然同样异常,就像电力不足,忽明忽暗。而寄此看过去的结婚照令殷先生的心脏险些跳出来,因为那相片上根本没有雅巍,坐在里面的竟是表情呆滞的夏子英和自己……
这个时候,夏子英又在自言自语了,“我要喝咖啡,喝嫂子煮的咖啡……”
是呀,太需要镇定了。一向方寸不乱的殷先生今天承受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惊吓。
“我去煮咖啡。”说着话殷先生跌跌撞撞地向厨房走去。
厨房里黑压压的。他伸手向自己熟悉的方向摸去,按到了开关。奇怪的是在开灯的一瞬间他觉得手上粘糊糊的。灯亮了,是血!色重鲜浓的血。同时看到的是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并放在操作台上。
殷先生崩溃了,厨房里的灯灭了。倒在地上的他隐约听到阳台方向传来的呼唤——“你们来吧……我不要死,救救我……”
雅巍的身影轮廓晃动在厨房的门口,看不清眉目,但能觉出她的痛苦与无助。
殷先生终于闭上了眼睛。
消息很快散开了。某建筑公司的老板殷先生因当晚心脏病突发,不治而亡。其生前好友夏子英为其举行了隆重的殡葬仪式,赶赴现场的还有众多好友亲朋。就连殷先生的几个铁杆客户也前来吊念,同时对夏子英的忠肝义胆表示出钦佩。几个一直以来因追随殷先生而未能与夏子英合作的大客户后来也成了他的府上常客。
正逢夏子英的事业如日中天,他和女友忽然被公安机关一同拘捕,理由是涉嫌与一宗交通肇事谋杀和恐吓他人致死有关。立案起因是殷先生的妹妹在其兄房间发现一幅被电脑修改过的结婚照。后经警方调查,又先后发现被动过手脚的电话机和其家中的电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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