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開不了支,工人都待業回家了,廠房也要賣了,稍帶著把廠裡的幾棟筒子樓也賣了,可是不管那個廠也有幾戶不原意搬遷的人家,說不好聽的就叫釘子戶。故事就在其中一家釘子戶老於家發生的,當然地點就是其中的一棟筒子樓。
那天傍晚,老於頭弄了個砂鍋魚頭豆腐燉上,香味順著黑乎乎的樓道,走門串戶,要是往常肯定會勾來幾個饞嘴的鄰居說:“什麼味?這麼香,我來嘗嘗。”老於頭到是也不情願的讓人蹭上幾口。今夜卻只有人去樓空的,有殘破的門窗,凌亂的樓道,散落一地的紙屑和廢棄的垃圾。
老於頭的房只有一小間,作飯和睡覺都在一屋裡,時間長了,屋裡的窗戶,房頂,牆都染了油黃,一股子的油煙味。老於頭把燉透了的砂鍋端到床頭的小木桌上,桌上鋪了層舊的北京晚報,從小櫃裡拎出還剩半瓶子的二鍋頭,倒入茶漬了的缸子裡,一小口一小口的泯著,好不得意。頭頂的白織燈開始忽明忽滅起來,老於頭暗想不會是準備拆房的工人在搗鬼,又要掐電,為了趕他走,已經正面的交鋒好幾回了,頭上還被人捫了一鐵鍁,暈了幾天也沒放棄自己的信念,廠裡不給新房,讓他住郊區的臨時房,他就在這間小房堅守到底。
在明明滅滅之中,把小酒剛喝完,燈就一大眨眼的黑掉了,老於頭只好點上蠟燭,看了一會兒舊報,昏昏的睡著了,砰的一聲,把他從夢中驚醒,用燭光在地上照了照,只發現一個油瓶蓋,撿起來蓋上油瓶,不放心的又很擰了幾下,又睡了。半夜裡,又聽見咣噹的一聲,像是從廁所發出的響動,可能是牆上的掛鉤鬆動了,隨著掛著的東西一起落地的迴響。老於頭有點心虛的又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隱隱聽見樓上有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踢噠踢噠,象穿著雙拖鞋的人在房頂的樓板上走。老於頭有點睡不著了,樓上已經沒人住了,只有樓下一層頂頭那間,老趙家四口人還堅持住著。老於頭疑惑著起身,在抽屜裡摸著了大手電筒,推亮了,一咬牙出了門,上樓去看個究竟。
沿著右手的樓梯轉彎向上,藉著手電光躲過腳下的障礙物,上了二樓,吱呀的推開一個舊房門,用手電在四下里照了個遍,沒有人影,老於頭正轉身面向樓道時,一個黑影竄過來,喵的一聲獰叫,把老於頭的手電都嚇飛了,忙低下身子在地上撿起電筒,往遠處的樓道一照,是一隻泛著幽光的黑貓盯著他,脊樑骨直冒寒氣。老於頭衝著黑貓晃了幾下胳膊把她嚇走了,樓道里的陰風加上門窗的吱呀聲,讓老於頭快速的離開了,下樓又躺到被窩中。可是還驚魂未定的老於頭,又聽見踢噠踢噠的腳步聲,而且還夾帶著孩子怨恨的啼哭,象放大了似的鑽進他的耳中,老於頭原本苦澀的臉泛起了白光,用手捂著耳朵,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就這樣呆了一宿。
天一亮,老於頭就像在夢中驚醒般的翻身下床,衣衫不整的就直奔廠辦,狂推開辦公室裡的人的阻攔,撞到驚愕的廠長面前,原本性格內向窩窩囊囊的老於頭,衝著廠長喊:“今天要是不給我新房子,我就一頭撞死在你面前!”然後眼睛就轉向對面的牆,直勾勾的盯著,身子也做著要衝過去的準備,廠長忙讓人把老於頭按在椅子上。讓人先出去,然後打開鎖著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把新鑰匙塞到老於頭手中,還悄悄的解釋說:“這是給廠領導的新房,今天就給你了,你千萬別跟廠裡其他人說。”
老於頭住進了新房,讓廠裡人都大吃一驚。等過了些日子,老於頭才向廠裡的老住戶問起已經拆了的那棟筒子樓死過人沒有。被問的人回答說:“好像很早的住戶裡有一家人,天天夜裡打孩子,慘叫聲嚇走過人。”老於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可是那隱隱約約的哭聲今後會再有嗎?在那棟新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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