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大雨瓢潑,天黑得像鍋底。
嘉縣礦老板韓新開著自己的路虎正疾馳在西南的一條*級公路。車燈像兩柄雪白的長刀,直直地砍向不知名的前方。
韓老板中年有為,前幾年挖錳礦發了財,如今錳礦資源亟亟待盡,他又揮巨資去鄰市挖砷礦,真是天侑好也,才經營兩年,他又要發財了!這不,他現在正行進在發財的路。
雨越下越大,雨刮器快速地運動著,「唰——唰」「唰——唰」,雨痕還是時不時遮住視線。公路一個也沒有,一輛車也沒有。突然,「喀嚓」一道閃電經天掣地,韓新只覺得眼前一黑,「車刀」頓時不見了蹤影,車有些趔趄,他使勁掌握著方向盤,一寒直透背心。幾十秒鐘後,車穩當下來了。
燈光直直地掃過去,韓新看見前面有個影子在晃動。車小心地向前行進,近了,那竟然是一個!再靠近些,那竟然是一個女!女穿著白白的西米亞長裙,長發飄拂,在這大雨中,已經被打得精,裙子緊緊地貼在,使材凹凸有致。臉沾滿了發,看不清具體輪廓,只見一雙眼楮哀艷地透過發絲閃著將熄的光。韓老板向來憐香惜玉,現在看見這樣楚楚動的女子,焉有不問之理?他搖下車窗,頓時一雨沖向車內,韓新不由自主吸了冷。一腐敗味立即充盈在腔,使得他極度不舒服。他咽下一泛著苦味的唾沫,問︰「,這麼大的雨,怎麼一個在路走啊?快車!」他打開車門,女子極其敏捷地跳來,坐在後排座位。雨滴答,車顫抖。
「你去哪兒呀?」韓新一邊開車,一邊問。
「師傅,我去前面的清山市,麻煩您了。」女子吐嬌音,息如蘭。韓新側看了看,只見她面容雪白,眉微蹙,哀怨幽深。韓新覺得這樣的容顏有些面熟,但就是想不起她是誰。
「哦,我也是去清山市。,我們順路。」韓新異常高興,女子在後面也發出些微的笑聲。韓新覺得笑聲有絲絲冷在吹,但一時也沒想什麼。
「怎麼一個走在這荒山嶺呢?」韓新憐溶溶地問。
「本來是和朋友一起坐車的,可是我們剛才吵得非常厲害,都怪我,一時任就下了車,可他竟然不管不顧開車跑了。哎,幸虧遇見了你,你是好啊師傅!」女子語音悅耳,抑揚頓挫,原本是埋怨之意,卻絲毫無埋怨之語,韓新覺得她在朗誦散文詩。
雨依然瓢潑著,約莫一個小時後,前面隱約有了家的燈光。
「清山市要到了,?」韓新問到。
沒有回答。
「睡著了?」
韓新扭朝後座位看去,座位空空如也!他前前後後看,還是沒見。他想把車停下來,但是因為驚恐萬分,握方向盤的手顫抖如篩。正在這時,前面出現了一個陡坡,韓新忙減車檔,想了坡在停下來。但是車顫抖幾下後,還是「哧溜」一下熄火了。車自行向後面退去,越來越快。他使勁踩住腳剎,慌忙拉手剎,重新發動馬達,用一擋向前開。還沒走兩步,不想車顫抖幾下,又熄火了,又很快地向後面退去。韓新連忙又使勁踩剎車,沒用!他邊踩剎車邊拉手剎,車子還是向後面退去,「哧溜——」「哧溜哧溜——」韓新心跳如鼓,手忙腳一頓整,車繼續後退!絕望之中,他把腳移到油門去,使勁一踩,車停了!韓新癱在座位,冷汗打了全。
車停後,韓新再不敢發動馬達了,他打開內車燈一看,真是邪門了!剛才一直認為是踩在剎車的,竟然是踩在油門;而後來認為踩在油門的,竟然是踩在剎車!他打開車門,剛站出來,一陣狂風裹夾著「」地一聲把車門關了。韓新大驚,車鑰匙還沒取出來啊!他搖搖車門,鎖死了,哪里打得開?他想找個石來把車門砸了,可是四周圍依然黑得像鍋底,什麼也看不見,哪有石啊?徘徊了約莫半個小時,雨奇跡般地停了。韓新突然丟下車子,像著魔了一般朝前面的市集跑去。
跑著跑著,韓新感覺有東西掉下來。「莫非又下雨了?」他伸出手去,什麼也沒接到。「沒下雨呀?」他繼續跑,腳步稍微放慢了些,覺得周圍靜得出奇,一絲風也沒有,也沒有青蛙聲,沒有蟲鳴聲。「沙,沙,沙」,韓新覺得有在朝他撒沙子,他又沒發現沙子真切地出現在手。他毛骨悚然,又狂跑起來。可是那聲音卻變得「沙沙沙」「沙沙沙」死死地跟著他。「挖孔——挖孔——挖孔——」,正在韓西拼命突奔的時候,一陣貓鷹的怪破空而來,韓新大一聲「也——」,僕地摔了個「狗吃屎」。他趴在地,不敢看天不敢看地,絕望地閉著雙眼,他覺得自己真是昏過去了。過了好一會兒,四周圍又恢復了死寂,什麼聲息也沒有了,韓新慢慢地清醒過來,發現自己還活著。他轉動眼球,依然看不清楚哪兒是樹哪兒是土,他又大一聲,用衣服包住腦袋站起,如箭一般朝著燈光的地方射去。
……
「!」「老板,開門!」韓新比落湯還不如,使勁地擂著一個酒店的門。真是奇怪,這里的酒店竟然晚關了門!他們怎麼不是24小時營業?
幾分鐘後,一個胖壯的老女打開了門。「這半了,還住店嗎?天都快亮了。」女一邊把韓新讓進屋,一邊無所謂地問。在燈光下,她看見了韓新的狼狽相,更大驚小怪了︰「喂呀!你是怎麼搞的,看一都透了啊?」
「鬼——」「鬼!」韓新指著來的路。
「半三更還真見鬼喲!哪兒有鬼?我看你才是鬼!」老女輕描淡寫地打著哈哈。
「莫羅嗦了,快給我開個房間!」韓新牙踫著下牙,打著寒顫說。
一陣強烈的光線把韓新刺醒了。他睜開眼楮,覺得眼皮鈍重得很,似乎灌了很多鉛。燦爛的光如金子般跳躍著,滿滿地撲進這間屋子里。他揉了揉眼楮,看了看瓖滿鑽石的勞力士手表——14︰14!「天!下午了?」他不明白為什麼睡在這里,他想坐起來,剛一使勁,就覺得渾酸痛非常,這疼痛讓他一下子想起了昨晚的驚嚇,想起車還拋錨在那荒無跡的陡坡,于是他咬咬牙,還是堅持著起了。
他提起房間的電話︰「喂!客房部嗎?把我的衣服洗好沒有?」「好了好了,已經熨燙好了!」對方的回答讓你有200%的滿意。
韓新來到第2層樓準備吃東西,豪華輝煌的餐廳卻沒幾個吃飯。他坐下來點了幾個菜。這清山市的四星級酒店,是一個做砷礦生意的老板修建的。清山市不大,但是地脈相當好,地下蘊著豐富的砷礦資源,本地的很多發了天財,家家洋樓別墅,只要喜歡車的,寶馬奔馳算得了什麼?韓新在這里開了個子,投資兩年了,再干一個把星期,就會出礦了。
「哎,可惜啊,那麼年輕就死了。」韓新才吃了一飯,就听見鄰座幾個知識分子模樣的在談論什麼。韓新向來討厭知識分子,從不喜歡和他們打道。「錢沒幾個,酸得盡歪理。」他一直這樣看他們。但是听見一個「死」字,他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听說是喝了受到砷礦污染的,得了皮膚癌死的。」
「哎,造孽!是北京來的,剛參加工作,就死了,造孽呀!」
韓新的腦袋轟地一下大了,不知道怎麼動筷子。
「听說呀,級有關部門關閉了全部礦業生產,進行全面整頓,絕對不允許不符合環保的廠家再生存下去……」
「太好了!」
韓新的耳朵更是「轟轟轟」,仿佛百十架飛機同時起飛。他想,有些不妙了,已經投資兩年的子,花費了幾千萬,那錢豈不是打了漂?
韓新喝了點樅香菇湯,來到前台結帳。
「三個半晚,2480元,打個折,收您2400元。」
「什麼?我睡了三個晚?」韓新嘶了聲音喊。
「對不起老板,您看您7月12號晚住進來,現在是7月15號了。今天已經是下午,收您半天房費。」
韓新糊糊離開了砷業大酒店,打個的來到自己開設的公司。「際砷達責任有限公司」幾個燙金大字,在背光的下午,幽暗地發出綠光,韓新又一陣不舒服。
他喊幾個公司的員工,開著一輛獵豹車來到昨天晚出事的地點,太陡然暗下去。大家一路听著老板的驚險奇聞,一路信不信地開著玩笑,突然,他們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大張其——只見路虎車前兩輪趴在路坎;後邊一個一輪子歪在路,另一輪子懸在半空,被一根細細的金剛豆藤護住,那勢仿佛的息稍微出大一點,車就會轟然摔下山崖。山崖很高,旁邊是綠叢森森的陡壁,壁底是墨綠的深淵。這段路呈一個「之」字型,路面坑坑窪窪,常修常壞。正在大家瞠目結的時候,一輛解放牌大卡車裝滿砷礦,正吃力向爬行。韓新他們屏住呼吸,用眼楮為走私車使著勁。卡車好象使出了*奶的力,終于爬坡,走了,留下了令窒息惡心的柴油味。
大家緩過神來,紛紛說︰「韓老板,你福大命大,昨晚硬是撿了條命回來。」「哥呀,現在怎麼辦?」「老板,車不保了呀!」,
「打「110!」有恍然大悟,希望來幫助,然後一個青年掏出手機求援。順著彎道,大家把目光投過去,在深潭的盡,儼然有一片撮箕形的平坦地盤,地盤重重疊疊著墳壘——那是清山市的公墓。在斜斜的光下,墳塋的碑石閃閃生光,堪比鑽石。幾只烏鴉盤旋著,慘烈地喊自己的親。
「韓老板,你曉得不?清山市民電台的播音員幾天前死了,就埋在下面的公墓里。」一個小青年向韓新講新聞。
「她怎麼死的?」韓新吃驚地問。想不到才半月不到這里來,就有很驚天的消息。問完才想起,年輕的播音員常常飄著長長的黑發,穿著潔白的西米亞長裙招搖過市……
「得紅斑狼瘡死的,電視里說是皮膚癌。」
「搞不明白是不是真的,听說午十分,只要車燈一射到她的墓門,她就會出來搭車,
變鬼嚇唬。才三天工分,就已經有兩個礦老板被嚇得生了病,花了幾十萬了,現在只剩下了一。」
「當然,她只嚇唬黑心老板。有善心的老板從沒受嚇唬的。」伙計們七八說「聊齋」,烈非常。
「現在清山市生意清淡得很,們晚一般都不出門了。外地來投資的也少得可憐。」
「清山市了鬼市!」
「什麼鬼怪魔啊,其實就是心鬼心魔,都是自己想的。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嘛。」剛招進公司的女大學生田蜜蜜說,「哎呀大家快看,韓老板怎麼了?」
韓新面如土,蹲在路邊,他起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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