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曾聽過有一種雞尾酒叫“螺絲起子”,但在米道市,它卻不是招人待見的名字。
當然不是酒的味道不被這裡的人喜歡,而是因為一個殺手。
一個專在夜間偷襲、殘殺路人的殺手。
根據現行的案件分析,這個凶手是一個無差別殺人者。受害人群並沒有明顯特征關聯。
只是死法都一樣:被人用螺絲起子戳穿太陽穴。
誰也不知道凶手是男是女,只能根據凶器把ta稱為“螺絲起子”。
凶手干練、狠辣,從來不留下蛛絲馬跡。而且專找沒有天網監控的僻靜小路下手。有幾具屍體都是過了幾天才被人發現,被流浪狗和老鼠噬咬得慘不忍睹。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用在米道市完全很貼切!因為最近除了“螺絲起子”在犯案之外,竟然冒出幾個模仿“螺絲起子”行凶的屠夫。作案手法刻意模仿“螺絲起子”,享受著殺人的快感同時又把責任推卸給別人。
但是,山寨始終是山寨。真正的“螺絲起子”還沒被抓住,幾個拙劣的模仿者倒是鋃鐺入獄。
還有兩個更倒霉,撞上真正的“螺絲起子”,暴屍街頭。這也是唯一一次“螺絲起子”殺害的有特征關聯的兩個人。
雖然目前來看“螺絲起子”是個完美的殺手,但是也會有出紕漏的一次。那個死裡逃生的人就是劉佳虎——現在正坐在病床上回答警察問話的男人。
“劉先生,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能回答我們的問題嗎?”
劉佳虎臉上貼著紗布,只能用很小的聲音回答:“我……盡……力……而為。”
因為傷在臉上,他每吐一個字都會牽動傷口,所以很是吃力。
那個叫王寶的警察一邊記錄一邊問:“你還記得當時是怎麼樣一個狀況嗎?”
“我……當時……我正要去……舅舅家,想著……走小路會……會近一點。於是就……從文化……路……拐進了多寶巷。剛……剛走了一……會兒,我就聽到……後面有……腳……腳步聲,很輕……很……緩慢。我……回頭去……看,又沒看到人。我接著……往前走,沒走……幾……步就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你喜歡……平口……起子還……是……是……十字起子?’我知道……壞事兒了,拔……腿就想跑。結果……那家伙就拿……起子戳我,不過……沒……有戳中……太陽穴,就扎我……臉上了。正好……遇上巡街……的警察,把……凶手嚇走了……”
劉佳虎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又傷了咬合肌,花了老半天才把事情說清楚。
王寶剛從警校畢業不久,現在跟著老警員畢風學習積累經驗。此刻畢風站在床邊,看王寶記錄好問話,倆人就離開了病房。
劉佳虎在醫院呆了快一個月,沒有一個朋友或者家人來探望他。反倒是來了幾撥記者來采訪他遇襲的情況。
很快他的事跡就像雞瘟一樣傳播開了:《“螺絲起子”手下也有漏網之魚》、《揭秘!連環殺手留下活口》、《殺手失手,警方聲稱一個月內破案》……
在這期間,凶殺案還是在繼續。警方又抓到了一名正在用螺絲起子行凶的歹徒,但是事後證明,那只是冒牌貨。
除了記者的光顧,另外有意思的就是劉佳虎收到了一束花,不知道是誰送的。花束裡有張卡片上寫著:恥辱。
這讓他覺得莫名其妙,但也沒多想。
總算熬到出院了。
劉佳虎整理好票據准備去保險公司報銷醫藥費用。
一起都很順利。除了天色漸晚以及在他回家的路上總感覺有人跟著自己。
不過他沒太在意,因為他看到前面有個人,一個窈窕的女人,在不遠處走著。
他快步跟上去。
那女人拐進一條小巷子,他也跟著拐進去。腳步很輕。
突然,一個身影從岔道閃了進來,插在劉佳虎與女人之間。
劉佳虎反應異常迅速,立即退出巷子,貼在巷口悄悄往裡看。
半路跳出來的是個男人,他左右看了看,然後悄悄地尾隨著前面的女人向巷子深處走去。
出於一種不祥的預感,劉佳虎也輕聲跟了過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果然,走到巷尾的時候,那男人一把攬住女人的脖子,一只手揚起螺絲起子就要下毒手。
劉佳虎卻沒做聲,飛起一腳對准男人的後背踢去。
誰知道那男的早有察覺,猛然轉身把手裡的起子向後一掄,正好插進劉佳虎的小腿。
原來,他剛才是假動作!
他早知道我在身後。
那女人趁此空檔,用手指直戳男人的眼窩。男人吃痛,痛苦地退到一邊。
女人趕緊走過來,扶起劉佳虎就逃。
兩人鑽進右邊一條岔道,沒走兩步,竟然是個死胡同。
女人對劉佳虎抱歉的笑了笑,扶他在一堆雜物邊上坐下,暗示他別做聲。
這時,他們聽到凶手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沒辦法,劉佳虎小腿上淌出來的血暴露了他們的行蹤。
那女人示意劉佳虎不要動,然後只身跑出去引開凶手。
劉佳虎靜靜地坐在雜物堆裡面,撿了根布條用力勒住傷口上方的血管。
外面傳來男人低沉地怒吼和一些不甚清楚的嗚咽聲,然後是身體撞擊地面和牆壁的聲音。
沒多久,一切歸於平靜。
打斗聲停了,掙扎聲停了,呻吟聲停了。空氣中有淡淡溫熱的血腥味兒。
奇怪,似乎少了點什麼。
劉佳虎心生疑惑,但是還是裝著膽子站起身走出去看。
他看到岔道口躺著一個人,血淌了一地。
是男人。
那個女人把凶手殺死了?!
劉佳虎這時才意識到少了什麼:從頭到尾為什麼一直沒有聽到女人的尖叫和她說話的聲音?
她難道根本不害怕?
這時,一個低沉的男聲在他身後響起:“你喜歡平口起子還是十字起子?”
原來,原來“女人”就是上次襲擊自己的凶手!
難怪她遇事不驚。因為她,不對,應該是他是男扮女裝,而且身手不錯。剛才如果不是自己攪局,也許她早就把這個男人殺掉了。
劉佳虎覺得自己理清了脈絡。頭也不回,強作鎮定的回應身後的“螺絲起子”。
“我在醫院的那束花是你送的吧?”
“是的。”
“上次襲擊我的也是你?”
“沒錯。”
“如果你只是為了殺我,為什麼不早點下手?你殺這個男人做什麼?”
“你早該死在我手上。而這個男人,如此拙劣地冒充‘螺絲起子’更該死!”
“所以說,一直以來殺死冒牌‘螺絲起子’的也是你了。”
“問完了吧。我送你個痛快!”
“螺絲起子”左右手分別持有一把起子,又快又准地向劉佳虎的太陽穴戳去。
但是,卻被兩只手鉗住,死死釘在半空中。
這下輪到“螺絲起子”吃驚了:“你!”
劉佳虎冷哼一聲,猛地把他背摔到地上。然後從皮帶上掏出兩把起子,分別釘在他的左手手腕上。看樣子手筋應該是斷掉了。
那男人痛得大叫,卻被劉佳虎奪走手裡的凶器,從左臉插進去穿過舌頭,從右臉穿出。
這下,他的聲音只能在喉嚨裡打轉。
劉佳虎看著一臉疑惑的他,獰笑著說:“如果不是上次那兩個巡街的警察殺出來,我早就把你干掉了!冒充我的人,你算是比較有水准的一個了……”
一把十字起子,被極大的力道從那個冒牌貨的眉心插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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