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2001年,香港政府與澳洲及新西蘭政府,簽訂雙邊工作計劃協議,讓18至30歲的青年到異地邊工作邊旅遊,簽證有效期最長一年。十年剛好過去,協議國增及德國、愛爾蘭、日本、加拿大及韓國。想體驗異地工作假期的人,也愈來愈多,所以,我們邀請了兩位過來人,他們一男一女,分別前往熱門的澳洲和冷門的德國,將連續兩個月的周一,分享異地生活經驗、求生貼士與得着。
工作假期——搵食艱難,工作假期裏的工作也沒有例外,但世事又未必「灰」至如此,有時還是會找到筍工。正如本人在廚房洗碗之同時,還有一份兼職,它讓我掙錢之餘,兼可以玩燒銀紙似的玩意﹕Snowboard!(澳洲4之2)
剛到墨爾本之時,正值南半球的冬天。在出發前數月的冬季,我放假去了一轉北海道,在糖霜一般的粉雪上,愛上了Snowboard。所以我早做好了功課,知道墨爾本周邊有雪可滑,於是暗暗盤算了找工的路向。數墨爾本周邊最容易去的雪山,要算是Mt Buller。上網輸入名字,馬上彈出滑雪村的官網,順勢click入job opportunity,列出一堆如ski shop assistant、餐廳侍應、bartender等工作。它們看來都不錯,不過,把工作簡介讀到底,往往在最後一刻才出現掃興的一句﹕Requirement,如bartender必須考得維多利亞省法例規定的RSA Responsible Service of Alcohol資格,ski shop assistant則需有相關經驗(雖然後來發現根本不必)。猶豫之際,在某討論區上讀到一則留言,是位同樣剛到埗墨爾本的同路人,因緣巧合地為我引出另一上雪山之路。
Carman剛大學畢業,來墨爾本working holiday的原因好簡單﹕「滑雪!」她有朋友於本地一家旅行社工作,每逢冬季主力帶雪山團。經介紹,她到埗兩天便有機會跟團到雪山training。坦白說,對當時依然渾渾噩噩的我來說,實在羨慕得口水直流!我打蛇當然隨棍上,連日來一直關心她上雪山的動向。也多得她的引薦,順利敲開了旅行社的大門。
時薪不高日做14小時
雪山導遊的工作說易不易,難也不難。每周帶團3至4天,出團日晨早5:30天還漆黑之際便要抵着寒冷到達旅行社門前守候團友,準時6時出發,逾時不候。從墨爾本到Mt Buller車程約3.5小時,跟一般旅行團相比,雪山團有個好處,就是不用太多口水,一來是因為早起的團友大多昏昏欲睡,其次就是雪山沒有太多值得講解的事情,至多是報報當天天氣,以及有關租借用具的事情。而此團導遊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在團友睡個半死之時,走近將他拍醒,然後問一句﹕Do you need to hire anything?每租出一件用具,便可得一點微薄的佣金。例如,有人租一對雪靴,便可得一大澳元(約7.4港元)。運氣好時一天可以有70澳元(約520港元)佣金,但慘淡之時可以只得數個大銀落袋。以一車50人計,平均約有40澳元(約297港元)的佣金,加上底薪100澳元(約743港元),「一天百四」聽落不錯,但計一計時薪﹕以晚上7:30回到市內計,一天工作14小時,時薪只得10澳元(約74港元)!
華語成搵工優勢
不過,你該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導遊上到雪山安頓好所有團友後,可以得到一張纜車Day Pass,以及免費借用滑雪用具。團友自由活動之時,也是導遊的自由時間。除非有團友發生意外急Call,否則一天就有近3小時滑雪時間。一星期下來,很快便由Snowboard新手,跌跌撞撞到comfortably on snow。一個雪季過後,甚至可以來個簡單的跳躍。這才是我最大的收穫!
回說當初,我既無從事過旅行社工作,更無帶團經驗,憑什麼得到如此筍工?多得語言!旅行社老闆是馬來西亞華僑,公司主要顧客對象是中國人,因此能操普通話、廣東話是最大的優勢。而且,在車上簡介、與司機及山上職員溝通主要都是英語,因此這份工作既能發揮母語優勢,亦能練習英文,一舉數得。
見識「消費民族性」
雪山團跟其他團種有點不同,團友來自五湖四海,中國人並非大多數,更多是泰國、馬來西亞人,還夾雜有印度、印尼、新加坡、越南人,當然也有香港人以及本地人。每次帶團就像走入聯合國,在座位與座位之間不斷是語言的轉換,當半分鐘前還是應付泰式英語,此刻突然便要面對Aussie English,下一秒又可能要用普通話,絕對是人肉Nicam。不過周旋在這小小聯合國之間亦非常有趣,帶團多了,觀察再歸納,便會發現每個地方的人都有不同的「消費民族性」,如印度人,有意無意都總會問句﹕「I hired so many things.You should give me some discount!」;泰國人則喜歡自備食物上山吃;越南人最豪爽,租用具無手軟;上海人總是一副跑慣江湖的口吻﹕「我們到了再看。」到山上真正踏足雪地(更多是冰地,就如我在車上解說的一樣),或弄濕了鞋子或差點摔了一交,然後在即將解散自由活動一刻,匆匆跑來﹕「我們出來玩也不要算這點小錢了,替我們租兩雙靴子吧!」
在導遊間,大家都會互相討論某國的客人怎樣那樣,以非正式統計,有三大公認最難服侍客人的排行榜,分別是……想知道嗎?我當然不會在這裏說。
選地點掙扎﹕澳洲地大工作多
跟你說說選擇澳洲工作假期前的掙扎。除澳洲外,天下間有提供工作假期計劃的國家分別有愛爾蘭、德國、日本、新西蘭。當人人喊着要去澳洲working holiday,這本來很有型的舉動,因為納入「主流」,即時印象分大打折扣。於是,我開始考慮愛爾蘭。但搜查資料發現,愛爾蘭經濟處於谷底,失業率高,愛爾蘭人亦出國打工掙錢;再加上在電影Once裏大概看到愛爾蘭那種陰陰濕濕的天氣,我怕最終捱出抑鬱而放棄。那好吧,德國如何?大概你都知,德國人英語有限,不諳德語如何找工作?日本又如何?一樣,不懂日語是個問題,而且早前的工作已有太多機會到日本出差了。新西蘭?新西蘭跟澳洲相當近,自然環境好得不得了,可以考慮。但是既然如此的近,在澳洲期間放假走一轉新西蘭不就可以了嗎?而澳洲國土大得多,不同氣候、地貌都有,可以旅遊的元素多得多。加上澳洲working holiday制度亦發展完善,工作機會多。而且再仔細想,來工作假期是為了標新立異還是體驗生活?多人來又如何,各自修行都會修成不同的果。
所以,我來了澳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