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四月的那一天,我收到了XX大學的復試通知書。那一刻,感覺自己幸福極了,半年的苦讀終于有了回報了。我馬上放下手中的工作,向領導請好假,簡單的收拾了點東西,一個人來到了北京。
到了北京卻發現事情好像不像想像中那樣容易。復試通知書里指定的公交車并沒有把我帶到XX大學,它在一個路口停了下來,售票員用標準的普通話告訴乘客這就是終點站,并很有禮貌的請大家都下車。一下車,我就被來來往往的車輛和四通八達的公路弄得暈頭轉向,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更不要說去找學校了。好在這個路口有不少出租車經過,很快我攔了輛出租車,轉了進去“去XX大學。”我故意把這個名字說得很響,因為我馬上就要成為這所名校的一員了。
很多東西是聞名不如見面,但XX大學給我的感覺卻是見面不如聞名。矮矮的校門,看來已經有不少年歷史的教學樓。這就是培養了無數知名主持人的XX大學?我邊走邊問自己。不過里面的學生倒是個個神采飛揚,看來,名校的學生果然與眾不同。
研究生處的工作人員到是很熱情的給我報了到,在那之后我提了個在他看來十分幼稚的問題,那就是學校安不安排住宿。他聽完后,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見過哪個大學會給考生安排住宿的?”我聽了心里一驚,我在這里可是人生地不熟,一時間我到哪里去找地方住。“那您知不知道哪里有房子租?”我問。“食堂那里有個廣告欄,你去那里看看吧!”說著他給我指了指食堂的方向。
到了食堂那里一看,果然有不少的租房廣告,可是我按上面的電話打過去時,都說房子已經租出去了。還有幾間吧,卻是地下室,可我又覺得像我這樣孤身在外的美女住地下室好像太危險了。就在我站在路邊一籌莫展時,一個中年男子主動靠了上來:“同學,你是來復試的吧,要不要租房子。”“你是?”我問。他笑著說:“我是這里后勤部的,我姓張,你可以叫我張老師。我家有房出租,就在學校里面,你要嗎?”
“有房,還在學校里面,真是太好了。”我打量了他一會,覺得他不像壞人,便點了點頭。于是我便讓他帶我去看房。
張老師所說的房子還真是不錯,兩室一廳,還有個衛生間。兩室是并排在一起的,左邊的房間門上掛著把鎖。張老師便帶我時進了右邊的房間。聽張老師說,這本是學校的職工住房,由于現在學校經濟條件好了,重新為職工做了新房,這里的老房子便被職工們用來出租給那些從外地到這里來學習、考試的學生,既方便了學生,又可增加職工的收入。房間里光線充足,空氣也好。我很滿意,正要付租金時,我忽然想起,隔壁的房間既然上了把鎖,不知那間房租出去沒有,或是租給了什么人。像我這樣的考研人最怕和特別鬧的人住一起,這樣一來,你就沒法看書了。我把自己的疑慮告訴張老師,張老師愣了一下,臉色有點發白,“哈哈。那個……當……當然沒問題,你隔壁住的人一定不鬧……一定不鬧。你租不租?”
難得碰上條件這么好的房子,我當然要租,可是張老師說租金要100元一天,但我身上卻只有200多元現金。“我住十天,這里有200元現金,其余的明天給你行嗎?。”張老師眼睛笑成了一條線,接過我的錢后點了一下頭,說:“行,你先住著。那我就不打擾你了,順便提醒你一下,你要是……算了,沒什么。先祝你復試成功。”
張老師走后,我便開始收拾屋子,屋子可能有很長時間沒人住了,積了不少的灰塵,這讓我費了不少力氣。我心中問過一絲疑惑“現在正是復試高峰期,這么好的房子怎么會租不出去。”不管怎樣,總算是找到地方住了。
二
離復試考試只有三天時間,時間對我來說是寶貴的。我打掃完屋子后,便拿出參考書,開始復習起來。中飯和晚飯我都是在食堂吃的,吃完后便又回到屋里看書。而我隔壁的門卻依然是鎖著的,那個鄰居不知去做什么了,難道他不是來參加復試的?唉,管他呢。我笑自己多管閑事,還抓緊時間看書吧
以前媽媽常說我是個千金小姐的身體,嬌貴又軟弱。果然,我才在食堂吃了晚飯后,肚子就受不了了,總是一陣陣的痛。我打開門沖到衛生間門口,里面有燈,還有水聲。有人?大概是那個鄰居回來了吧!我敲了敲門,說:“對不起,你是在洗澡嗎?可不可以快點,我肚子不有點痛。”沒有回應,只有水聲不斷的從里面傳出來,幾分鐘后我好像聽到里面傳別的聲音,那聲音若有若無,聽起來像是哭聲。“沒關系,那你慢慢洗耳恭聽好了。”我想大概是我剛才的話惹的禍。我回到自己的房里忍著痛繼續等著。又過了一會,哭聲好像沒有了,水聲卻是越來越大,我的肚子也越來越痛,不行了,我沖到衛生間門口,在大聲說:“喂(因為不知道里面的是男是女,只好先這樣稱呼了。),你好了沒有?”還是沒有回應。這時我也管不了這么多了,用力一推門,門應聲而開,里面一片氳氤,噴頭不停的噴著熱水,可是,卻沒有人在里面。他走了嗎?我怎么沒有聽見開門聲?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這個人的道德水平不高,不然走時怎么不關水。我坐在馬桶上想:“這樣看來我的鄰居應該不是個什么好角色了,希望他不要影響到我的復習。”
上了幾次廁所后,我的注意力明顯的下降了。因此十點左右我就決定上床睡覺,我把燈關掉,鉆進被子里,可是卻睡不著。心里總是想著考試的事。現在才十點呀,我的競爭對手們一定在某個地方苦讀,而我卻在床上睡覺。我越想越覺得不安,總想起來看書,可是自己的頭卻還是昏昏的。
也不知過了多,我突然聽到了一陣細微的聲響。我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聲音是從隔壁傳過來的,好像是個女子在唱歌,“還沒好好的感受……,有時候……,你要相信一切有盡頭……”我聽了一會兒,聽出那女子好像是在唱王菲的《紅豆》。這個時候還唱什么歌?我覺得有點奇怪,難道那是個報考音樂學院的考生在為面試做準備?可也用不著晚上十點練歌呀?只愿她唱完這首就別唱了,不然我可沒辦法入睡。但她卻越唱越起勁,一首接一首的唱了個沒完。她的歌聲就像是一群蚊子,不斷的在你耳邊飛來飛去,聲音雖不大,卻吵得人心煩意亂!我鉆出被子,走到墻邊,用力的敲了敲墻,說:“對不起,同學,你安靜點好嗎?很晚了,我想休息了。”隔壁的人好像沒有聽到我的話,繼續的哼著歌。我心中感到一絲不快,我打開門,走到她的門前,敲了敲門,說:“喂,同學,請你不要唱這么大聲行嗎?”里面的人還是自顧自的唱著,她的態度把我給激怒了,我用力的敲門希望她可以停下來。可里面的人卻還是沒有反應。敲著敲著,我突然注意到,門上還掛著鎖,我用手一摸,心中一驚,一股涼意涌入身體。
鎖,是鎖著的。門被鎖上了,里面卻有個女個在唱歌。我感到自己的呼吸有點困難,頭皮開始發麻。手再也舉不起來。一時間,我就這么在她門外站著,不知怎么辦才好。窗外吹來一陣冷風,我打了個戰,注意到里面已經沒了聲音,我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一片寂靜。難道是我的錯覺?難道那個鄰居洗完澡后又出去了?
不管怎樣,現在倒是很靜了,我又鉆回到被子里,沒多久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我是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的,我打開門,只見房東張老師站在門口,笑瞇瞇地看著我:“怎么樣,同學睡得還好吧!”他不問還好,一問我就來氣:“你還問,我隔壁住的是什么人?昨晚我好聽見她在唱歌?”張老師一聽,臉變得慘白,嘴也張的大大的。
“你不要緊吧?”我有些莫名其妙。“沒……沒事!你放心,我……會和她說說的。”張老師說話的時候眼睛不自覺的往旁邊看了看,“那你看,那房租……”
“哪有這么早來收錢的?你看現在才幾點?”我有點生氣了。張老師又是一愣,接著他指了指窗外說:“早?現在已經是中午了!”
這時我才注意到,窗外已是艷陽高照,我已經睡了很久了。真該死,我竟然睡了這么久,浪費了一上午的復習時間。我勿勿穿好衣服,和張老師一起去校門口的銀行把錢取出。張老師接過錢,麻利的點了一下,看了我一眼,一副欲言欲止的樣子。最后,他嘆了口氣,匆匆地離開了。我沒時間去細想張老師的行為,此時的我只想抓緊時間看書。我到食堂匆匆吃完午飯,又到廣告欄里隨手拿了一張快餐店的宣傳單,晚飯我就不出來吃了,看書要緊呀!
一進客廳我特意看了看我的右邊的房間,門上依舊掛著那把已經生銹的鎖,看來,這位鄰居出去了。
三
“咕”我的肚子向我提出抗議了。我看了看窗外,外面已經是一片漆黑,我掏出手機看時間,已經9點了,不知不覺看了看近七個小時的書了。我放下書,決定先吃晚飯。我找出中午拿到的那張宣傳單,按照上面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您好,興旺連鎖餐廳,您要什么?”一個男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給我一份雞肉蓋飯。”
“好的,送到哪里?”他問。
“44棟二單元4號。”我把我的位置告訴他。
誰知,電話那頭聽了我的話后,沉默了一會,忽然傳來一聲:“神經病!”便掛了電話。這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我再一次撥通了那個號碼。
“您好,興旺連鎖餐廳,您要什么?”還是那個男人。
“我是44棟二單元4號,剛才是怎么回事?”我問。
“混蛋,很好玩嗎?”那人罵了一句,又把電話掛了。連續被人莫名其妙地罵了兩次,本小姐還從未遇到這種事。我越想越氣,決定到興旺餐館去問個清楚。我總不能老讓人欺負吧!主意一定,我收好書,帶上那張宣傳單,走了出去。
我按著宣傳單上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興旺餐館,此時雖已9點,但里面仍有許多學生,我走進去,用手機撥了一下它的號碼,服務臺前響起一陣鈴聲,接著一個青年男子從一間房里走了出來,只見他拿起電話,說:““你好,興旺連鎖餐廳,您要什么?”
沒錯,就是這個聲音,我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沖到他面前說:“你剛才為什么罵我?”男子顯然被我的舉動給嚇住了,他盯著我看了看,“同學,我什么時候罵過你?”
“你還想賴,剛才你在電話里不是很兇嗎?又是神經病,又是混蛋。現在怎么不敢承認了?”我臉漲得通紅,大聲的訓斥著男子。
男子這才明白過來:“你就是說住44棟二單元4號的那個?”
“是呀,你想起來了?說,你為什么罵我?”
“混蛋,”男子的臉也漲紅了的,情緒也有些激動,“那是鬼屋,哪里會有人住。看不出你一個這么漂亮的女生,竟這么無聊,搞了惡作劇,還敢來指責我!各位同學,你們評評理!”他向著店里用餐的學生說道。
周圍那些吃飯的學生原本是靜靜地看熱鬧,此時也紛紛議論起來。這讓我有些不知所措。鬼屋?我心中一冷,怎么回事?昨晚的事有浮現在我的腦中,“對……對不起,你能告訴我,這倒是怎么回事嗎?”我好奇地問。
男子見我道歉,臉色也好看了些,“我來這不久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說五年前,屋主發現每到夜里屋子內就會傳來莫名其妙的歌聲,結果屋主只好搬走,屋子交給別人看管,但一直沒人敢住進去。你可以問問這里的同學。說不定他們知道。”說著他指了指在店里用餐的學生。
男子這么一說,馬上就有不少男生上前來給說關于那鬼屋的事。但顯然他們對這事也不是太清楚,說來說去也沒說出什么實質性的東西。不過,他們說的話也不能全信,也許這只是個普通的校園鬼故事而已,倒底真相是什么只有問問房東張老師了,我一邊往回走,一邊給張老師打電話,可是沒打通,他關機。
四
走進客廳的第一件是就是看看那個神秘的鄰居在不在,可是她的房門上依然掛著把鎖。她倒底……?我心中掠過一絲不安,不過馬上我就自己安慰道:“丁倩,沒事,這世界上哪有鬼,別自己嚇自己。”反復地對自己說了幾遍后,我的心也平靜了下來,明天就要考試了,還是抓緊時間看看書吧。想到明天那場考試的重要性,我忙回到自己房間找出參考書,認真地復習起來。看著看著,一絲微弱卻有清晰的歌聲又從隔壁傳來。這歌聲就像一盆從天而降的冰水,讓我全身冰涼。
來了,這歌聲又來了,是錯覺嗎?不,這次我可以肯定,我真的聽到了歌聲。我想出去看看,說不定,那就是那個不懂禮貌的考生發出的,但萬一,萬一又像昨天那樣,門是鎖著的呢?興旺連鎖餐廳里那個男人說這是鬼屋,會不會是真的?如果我出去會不會有危險?想到這里我仿佛已看見自己被一個青面獠牙的鬼怪吞噬。必須承認我這個人的膽子還是比較小的。書是看不進去了,我脫了衣服鉆進被子里,希望那惱人的歌聲快停止。就這樣,我戰戰兢兢過了一夜。
第二天考試時,我只覺自己的腦袋昏昏地,原先爛熟于胸的知識,一點也想不起來。我只能胡亂地在試卷上寫些文字,希望能多得點分。考試一結束,我就給張老師打電話,我要問清楚鬼屋的事。
“喂,請問你是?”電話中傳來張老師的聲音。
“是我,丁倩,租你房子的那個女生。”我不等他答話,接著說:“張老師,你有點過分了,你怎么能讓我住鬼屋呢?”
電話那頭的張老師沒有回話,一會兒,他緩緩地說:“你聽誰說的?哪有這事?”
我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你還想賴,我都聽人說了,你那個什么破房子,害我聽了兩個晚上的歌,現在考試也沒考好……”
“你……聽到了……歌聲?”張老師的聲音越來越不自然。
“當然,我不管,你把錢退給我,我到別的地方去住。”我想錢一要回就馬上搬走。
“咳,你別聽人亂說,那房子哪有什么問題?你要是想搬你就搬,但錢是不會退給你的!”
我沒有想到張老師會說出這樣的話,正要和他爭辯,電話里卻傳來“嘟嘟”的聲音。他把電話掛了。我再撥,他關機了。這次我可沒辦法了,我只有張老師的電話號碼,并不知道他住哪里。而且聽他的口氣,很是強硬,就算我找到他,估計也沒辦法把錢拿回來。
我垂頭喪氣的回到房里,鄰居的門還是緊緊地鎖著,看到那緊閉的門,突然一股怒氣沖上心頭,我走過去狠狠地敲那門,吼道:“出來,你倒底是人是鬼?出來……”可是不管我怎么喊,里面一點聲音也沒有。慢慢的,我安靜了下來,畢竟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我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想辦法解決復試的問題,今天上午的筆試是考砸了,明天的面試是我唯一的機會,我一定要抓住。想到這里,我從行李箱找出個白色的本子,上面寫著“碩士生導師吳偉”幾個字,那是我花了不少功夫搜集而來的,那個吳偉就是我所報專業的導師,之所以要這么做,是因為有時導師的幫助會比你的考試成績更有用。只有能夠投其所好,讓他在面試時為我說話,就一定可以進入這所學校。
“吳偉,五十歲,喪偶,有一子二十年前去了美國。個人愛好,喜歡女學生。”看到這里,我覺得有點心驚,吳偉的這個愛好,在考研論壇里可是傳得世人皆知。一個研友聽說我要考他的研究生,好心地提醒我小心,別讓他占了便宜。正是聽了他的勸告,我才沒有先去找吳偉拉關系。我想靠我的實力,應該可以正常錄取的。可是現在我的筆試考成了這樣,只好走這條路了。!
我撥通了吳偉的電話,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好,哪位?”我小心翼翼地介紹了自己,并把自己的筆試情況告訴了他,然后問他有沒有什么辦法,吳偉沉默了一會,最后說:“這事有點麻煩,電話里也說不清楚,這樣吧,你晚上八點左右到我家里來,我們面談。”
面談,聽到吳偉這么說,“喜歡女學生”幾個字,浮現在我的腦中,今天晚上我就要入虎穴了。我對著鏡子照了照,鏡子里儼然一個美女。我對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也許,吳偉好色對我來說是件好事,不過我也并不打算為讀書獻身,怎么辦呢?對了,我想起了自己的手機,我這個價格不菲的手機有個功能——2個小時持續錄音,我先把手機的錄音時間設置為“20:00—22:00”。只要吳偉對我不軌,手機就可將它錄下,到時在以此要挾他,不怕他不招我進來。想到這里,心里又高興起來。
五
化妝是件費時的事,我從下午六點開始化,現在已經七點半了,我還沒化完。我對著鏡子化了又化,一心想把自己化得跟天仙一樣,恨不得吳偉一見我的面就拜倒在我的裙邊。我本來就長得很漂亮,化安妝后更是美艷無比。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竟有些陶醉起來,那長長的頭發,圓圓的臉蛋,圓圓的?我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我的臉是尖尖的,不是圓的,再仔細看看,鏡子中的“我”竟然慢慢的變化起來,臉慢慢的變圓,眼睛也變得大大的,身上的紅色休閑服也成了件黃色的連衣裙。冰冷的汗水不斷的從我的額頭上流下,可是鏡子中的“我”的臉色卻越來越紅潤,越來越不像我了。她慢慢的在自己的臉上涂抹著。還不時的向鏡子外的我笑笑。此時我已是渾身冰冷,腦中一片空白,我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我想移動一下身體,可是身體卻像是被綁住了一樣,完全動不了。漸漸地,我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
“嘀嘀嘀嘀……”手機響了,鏡子中的“我”忽然又像我了,我試著舉了下手,手僵強的動了一下。我可以動了。身體卻不停顫抖起來。我揉了揉眼睛,鏡子中還是那個美麗的我,只是臉上的妝被汗水弄亂了。難道又是錯覺?如果不是我設好的手機備忘錄響了,會發生什么事呢?
想到備忘錄,我想起我還要去找導師吳偉,這才是最重要的,我匆匆補好妝,把手機放在褲子口袋里,打開房間門走了出去。正當我要打開客廳的門走出去時,我突然聽到后面傳來一聲“咔咔……咔”。這是一種從地下從來的聲音,里面全是潮濕與陰冷。接著一道亮光從左邊的房門里射出來,光像是把利刃,把我才平靜的心切的支離破碎。這次我可是肯定,不是幻覺,我甚至還感到從門縫里吹出的絲絲冷風,那風就如條毒蛇,將我緊緊纏繞。這時,面又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一個黑影從房里慢慢的出來,我想跑,腿卻不聽使喚。正當我要回頭看看時,一雙手放在我的肩上,我禁不住的大叫起來,可是我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別叫了,醒醒。”我睜開眼看見五六個男子坐在我身邊,準確地說,五個穿著警服的男子。
警察?我很驚訝,為什么我的屋子里會有警察?一縷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我腦中突然一閃,“考試,幾點了?考試開始了嗎?”
警察們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我。沒有人說話。他們的沉默讓我有點不知所措。
“考試取消了。”一個年長的警察緩緩說。
“取消了?為什么?”我問。
“因為吳偉死了!”他說這話時一直盯著我,目光就像兩把利刃,要把我刺穿。
“死了?這又是怎么回事?”我問。
“墜樓死的,當晚的保安李平正好在那時下班回去了,他又沒有手機,也沒人知道他住在哪里。那只好等他今天來上班才見到他。所以,我們今天才來找你。”“保安下班,今天找我?”我聽得莫名其妙。
“因為保安李平說看到你昨晚出現在吳偉住的小區,你怎么解釋?”
我?我出現在吳偉住的小區?昨晚的事一點一點的在我的腦中浮現,“我記得昨晚我是打算去吳老師家的,可是……”說到這里,我不禁打了個冷顫,“昨晚,昨晚我見鬼了!”
“哦,然后呢?”聽我把昨晚的事說了一遍,那警察的反應倒是很平淡。
“然后,我就不知道了,等我醒來,你們就在這里了!等等,你們來這里不會是懷疑是我……”
“嗯,是的”他仍然不緊不慢的,看得出是個經驗豐富的警察。“你還是先說說,昨晚你去吳偉家后發生的事吧!”
看來,他真把我剛才的話當鬼話了,因為他根本就不相信我見鬼的這件事,“我不是說了嗎,我不記得了。你不會認為是我殺了吳偉吧?”
“至少現在看來,你的嫌疑最大。所以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配合,我當然會配合了,可是我真是想不起來昨晚的事了,怎么配合。我現在發現自己的這次復試之行真是太不順了,先是住進了鬼屋,現在又和什么殺人案扯上了關系。正在我為難時,從我的口袋中傳出來“嘀”的一聲,那是手機沒電時發出的聲音,手機?我想起昨晚我去吳偉家之前,曾把手機的錄音功能打開了。我忙拿出手機,手機只剩一格電了,這說明它昨晚的確工作過。我興奮地對警察說:“手機,我的手機可能記下了昨晚的事。”警察們又互相看了看,不約而同地說:“那還不快給我們看看。”
換好電池,我找到錄音記錄,按下了播放鍵,“啊……”從里面傳出來我的尖叫聲。那一定就是昨晚我見鬼時發出的。接著,沒了聲音。又過了一會兒,里面傳來了一片喧鬧。可能那時我已經走在路上了。很快,里面又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請問你找誰?”“我”回答:“我找吳偉老師。”“那進去吧!”那應該是保安了。幾分鐘后,門鈴聲,接著一個男子說:“你一定就是丁倩了,請進!”奇怪的是,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我”一直沒有說話,吳偉倒是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說現在研究生招生過程中老師的重要作用,說研究生如果得到老師的關照,日子會很好進的。當然他還不住的夸我漂亮。“那我要怎么辦?”“我”突然說話了,但聲音有點尖尖的,好像不是我平時的聲音。“那就看你的表現了!”吳偉意味深長的說。
“老色狼!”聽道這句話,我忍不住罵了一句,老警察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出聲。我忙閉上嘴,繼續聽下去。
“吳老師,你又想來騙人了。”“我”陰陰地說。
“小丁,這話怎么說?”
“五年前你就這么對我說了,可我現在還不是這里的研究生,你說,你對得起我嗎?我把一個女孩子最寶貴的東西給了你,你卻這樣對我。”“我”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什么……五年前,你……”吳偉的聲音變了,聽得出他在害怕。
“你就不認識我了,你仔細看看,是我呀,方子宣呀。”
“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鬼……鬼。別……別過來”吳偉的聲音已經扭曲了。
接著吳偉一聲怪叫之后,又沒了任何聲音,一會兒,又是一片喧鬧,開門聲,及剛才我和警察的對話。
聽完了錄音,我已出了一身的冷汗,要不是身邊有這么多警察,恐怕早就嚇暈了。
老警官把我的手機拿過去,對我說:“這個我們還要進一步研究,你和我們一起回去做份記錄吧。”
我想都沒想,馬上答應,我實在不敢住在這里了。“對了,這里的房東張老師,可能知道點什么。你們可以去把他找來。”這個張老師把我給害慘了,現在出了這事,他也脫不了干系。
我隨便的收拾了一下東西,和警察們一起離開了。走的時候,我不自覺的看了隔壁一眼,門上還是掛著那把鎖,仿佛從來就沒有開過。突然我聽見里面傳來一聲細微的“再見。”我又是一驚,又出了一身汗。
六
那個姓趙的老警察真是好人,他見我沒錢,又沒地方住。就讓我住到了他家和他上小學的女兒住在一起。和這個可愛的小家伙在一起,我的心情好了許多。
幾天后,我正在逗趙警官的女兒。趙警官打電話來讓我到44棟二單元4號去一趟,說有東西給我看。我本來不敢再去那里了,可是趙警官卻堅持讓我去。
我忐忑不安的來到44棟二單元4號,只見那里已有不少的警察,房東張老師也在,趙警官見我來了,說了聲,開始吧。一個年輕力壯的警察走到我隔壁的房門前,猛一撞,門應聲而開,無數的小顆粒在陽光下飛舞,警察們一擁而入,屋內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一張雙人床,床邊有張桌子,還有個衣柜。整個房間都是灰塵。進屋后便四處搜尋著什么,片刻,一個站在衣柜前的警察興奮地喊:“快,快來。在這里。”大家過去,把衣柜里厚厚的衣服搬開,里面竟然是個人,“小丁,你過來看看。”趙警官叫我。我走過去一看,身體一軟,坐在地上,圓圓的臉,黃色的裙子。這不就是那晚出現在鏡子里那個人嗎?
“別怕,這里這么多人,還怕個死人?”趙警官把我扶起來。
死人?她的樣子可不像是個死人,圓圓的臉上依舊紅潤,看起來,她倒像是個睡著了的美人。
“這倒底是怎么回事?”
趙警官做好了安排后,把我帶到了外面,陽光照在我的身上,心里面平靜多了。
“她和你一樣,是來參加研究生復試的。她叫方子宣,五年前,她從一個偏僻的山村小學來這里,本想通過考研來改變自己的命運,可是,你也知道這是名校,競爭很激烈,她沒有考上,這時,面試評委中的一人,找到她,對她說有辦法讓她錄取,條件嘛,咳,就是那個了。結果,方子宣一時糊涂,失身于他。但后來不知什么原因,吳偉又沒有替她把事辦好,之后,心有不甘的方子宣,又來找吳偉,爭吵中,吳偉把她給打死了。于是吳偉就把她放在這個衣柜里,學校方面自然不會關心落榜后的方子宣去了哪里,而方子宣原來工作的學校又以為她考上了研究生,不回來了。加上當地條件十分的落后,也就再關心她的下落了。之后,吳偉以房子不干凈為由,搬了出去。然后把房子,交給了他的一個親戚張峰看管,張峰就是那個所謂的張老師。由于這里的人都知道這是鬼屋,就沒人敢進去。于是事情就一直這樣的瞞著,但正好這時你來這里復試,又需要房子,而張峰正好又要錢去給老婆看病,于是張峰就冒險把房子租給了你。接下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那你的意思是,是方子宣借我的身體殺了吳偉。”我還是不解,“還有,她的身體怎么還完好無損?”
趙警官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這個嘛,就不說不好了。”
不知為什么,我忽然想再看看方子宣,看著她靜靜地躺在那里,我嘆了口氣,心中不是滋味,為什么,在培養人才的高等學府里竟會有吳偉這種敗類,為什么這種人又偏讓方子宣遇上。如果那晚去吳偉家的真是我自己,又會怎么樣呢?唉,不管怎么樣,方子宣,你可以放心地離開了。
這時,方子宣的眼睛緩緩張開,嘴唇輕揚,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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