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訊分享] 測試通過危機未過

美國財長蓋特納指美國最大規模的十九間銀行通過「壓力測試」，可是他派的這顆定心丸的有效期只得十八個月。美國經濟恐怕尚未走出谷底。（美聯社圖片）

美國財政部用三個月時間為最大規模的十九間銀行及金融機構作的「壓力測試」有了結果，當中只有一間——通用汽車信貸公司（GMAC ）——要政府馬上再注資。其餘十八間，有一半有足夠資本承受呆壞賬可能帶來的壓力；另一半雖然要籌集為數約為750 億美元的新資金；數目不大，應付得來。

故此整體而言，財長蓋特納說十九間銀行通過測試，今後可以專心放貸，為復甦經濟盡力云云。華爾街對測試結果及蓋特納派的定心丸反應積極，銀行股普遍攀升。
這是否說金融海嘯業已告一段落？不一定。須知所謂「壓力測試」聽似既客觀又科學，實則既人為又主觀，更夾雜了不少政治考慮。測試的主旨在於探究銀行是否有足夠資本，承受呆壞賬帶來的損失。測試的辦法，是作出不同的假設，看看一旦情況有變，會有什麼後果。
當下美國的樓房物業平均約有兩成為負資產，加州的情況嚴重得多，達到五成。若然不幸全國惡化到這個地步，或者甚至拉斯維加斯近七成的水平，銀行又還承受得來否？
讓銀行通過測試的一大關鍵，無疑是貼近於零的存款利率；資金幾乎沒有成本，所有放貸皆是淨賺。○九年第一季，銀行普遍獲利甚豐正是這個原因。可是零息局面維持得多久？

「壓力測試」以2010 年為期。未來十八個月利率大有可能持續低企，讓銀行繼續無本生利，補充資本。然而零息絕非市場常態，一旦利率掉頭回升，銀行承受呆壞賬的能力又焉能不被削弱？於此可見蓋特納派的這顆定心丸，其有效期極其量只得十八個月而已。
以十八個月為期是有其政治上的計量的：2010 年美國國會選舉，民主黨在位執政，萬一經濟進一步下滑，焉能不打擊其選情？透過「科學」、「客觀」的「壓力測試」穩住人們對銀行金融機構的信心，以免經濟惡化，那是選舉工程的一部分了。
這不是說「壓力測試」純屬政治把戲。到頭來測試結果作得準否，則端視主持測試的官僚用的假設是否切合實際。可以肯定的是，美國的失業率勢將從9%的水平向上攀升，進而拖低樓價，兩成的負資產恐怕尚未見頂也。負資產膨脹，那麼銀行面對的壓力又豈能不增加？
再者，利率不可能長期處於零水平。○三、○四年美國的聯邦基金利率低至1%，但到○六年已攀升至5.25%——終致觸發次按危機。天曉得利率會不會在2010 年前掉頭回升？可以肯定的是利率再沒有下調的空間。故此銀行提高盈利，進而補充資本，為承受呆壞賬壓力增加裝備的空間恐怕不多。若然負資產膨脹而利率上調，銀行承受壓力的本領又怎麼了？
儘管「壓力測試」的結果有穩定人心之效，要當心的是，在「客觀」、「科學」的外衣下，這些測試實則是從政治計量出發的主觀判斷。美國經濟恐怕尚未步出谷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