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幽洞
右手胳膊好疼!不過我感覺應該沒有斷掉,只是被石壁卡住,血液循環不暢。
如果我要問我現在在幹什麼,或是為什麼被石壁卡住。
說起來我真是後悔死了……
下午一點四十分,我和旅遊團一起走進這個位於青城後山的水晶溶洞。碧寒之氣讓燥熱的身心頓時鎮定。大家交口稱讚大自然造物之奇。感受岩頂低落的水滴,欣賞石鐘乳千奇百怪的造型。我們一路上這裡摸摸,那裡看看,不知不覺走入溶洞深處。
在經過一個拐彎處時候,我們發現有一片未開放區域被鐵鎖圍了起來。那是一個岔洞,洞口不大,黑黢黢的沒有安裝照明設備。只有塊「危險,請勿穿越」的告示牌。
通常,告示牌只會激發大家好奇心。大家蠢蠢欲動想看個究竟。
趁著導遊和溶洞管理人員拐彎之際,我和另一個女生,外加三位男士悄悄離開隊伍越過鐵鎖,拖著細碎的步子向前探索。
在手機幽幽的光線下我看清前方是一個天然岩壁,石壁與我們所站之處間有一個深不可測的岩縫。洞穴不知有多深,我們也不敢貿然前行。
我們幾個把臉伸出去,只看到岩縫裡更深更濃的黑暗。不知道多深,實在看不真切。我相信就算我們有強光手電筒也照不到它的底兒。
一陣陣徹骨的寒氣不斷從岩縫騰起,噴打在我們身上。好冷!
下面直通地心?還是暗河?又或者是碧落黃泉……
我有些退縮了。
「算了,還是出去吧。沒有照明設備,小心掉下去了!」那個叫曉蘭的女孩子最先打退堂鼓。
我一向自命膽大,但也絕不胡來:「我也覺得還是出去吧。知道是個岩縫就行了。在山西的礦場附近經常有這種岩縫。吃人不吐骨頭!石壁兩側就像有倒刺一般,人掉下去就很難拉上來……」
「兩位女士都發話了,那我們就出去吧。」隊伍裡一胖子一馬當先就往回趕。
我心裡暗自好笑,我看最害怕的就是你這個胖子,居然走在女生前面。本來離岔洞口只有幾步之遙,但是事實告訴我們:哪怕只有一步,跨不過就是跨不過!
突然,大地震動。所有人都站不穩腳步。
「地震了!」隊伍裡叫黃朗的最先反應過來。他一邊喊,一邊衝上來拉著我和另外一個女生的手。「快把手拉在一起!蹲下,蹲下!」
強烈的搖晃讓我們如同失去小腦一般,根本找不到自己的重心所在。好容易把五個人牽在一起了,還沒來得及蹲下,就聽曉蘭一聲慘叫——她滾進岩縫了。
這下可好,本來就站不穩,加上被人這麼一拉,我們幾個頓時倒在地上。然後像簸豆子一樣,全部被抖進了岩縫。
地震持續了至少2分鐘才停止。
溶洞裡迴蕩著大地的轟鳴聲,遊客的尖叫聲,也許是慘叫聲。主洞裡的路燈在一分鐘前就滅了。黑暗像沾過水的長髮一般緊緊將我們裹住。
驚嚇之間,我昏過去了。
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胸口被擠壓得難受,右手胳膊被凸起的岩石卡得死死的。我試了試抽動手臂,除了感覺到皮膚被摩擦的疼還覺得手臂橈骨似乎被擠壓變形了,痛的很麻木。全身就頭部與左手可以活動。屁股也被死死得卡住,小腿和腳能稍稍挪動一下。我試著動了動小腿,踩到一塊凸起的岩石把身體向上挺了挺,這下胸腔得到些許放鬆,臀部也沒有哪麼擠了。
「餵……喂!你們都還好嗎?」眼前一片黑暗,沒有了視覺,沒有了距離感。我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有沒有受傷,也不知道自己墜落到多深的地方。
黑暗中的恐懼感和不適感是壓迫性的。只有在完全不著光線的時候,你才會意識到原來光明是如同羽絨般輕柔,而黑暗卻濃稠的像巧克力醬。我覺得氣息越來越慌亂,腳下不斷噴湧的寒氣似乎要把我冰封起來。我總覺得有人在我面頰上吹氣,嘴裡含著冰塊吹氣。每一口氣都要吹進我的骨頭裡。
「江小姐,是你嗎……你受傷沒?」
就在我六神無主的時候,有人答話了。我聽出這是本來離岔洞口只有幾步之遙,但是事實告訴我們:哪怕只有一步,跨不過就是跨不過!
突然,大地震動。所有人都站不穩腳步。
「地震了!」隊伍裡叫黃朗的最先反應過來。他一邊喊,一邊衝上來拉著我和另外一個女生的手。「快把手拉在一起!蹲下,蹲下!」
強烈的搖晃讓我們如同失去小腦一般,根本找不到自己的重心所在。好容易把五個人牽在一起了,還沒來得及蹲下,就聽曉蘭一聲慘叫——她滾進岩縫了。
這下可好,本來就站不穩,加上被人這麼一拉,我們幾個頓時倒在地上。然後像簸豆子一樣,全部被抖進了岩縫。
地震持續了至少2分鐘才停止。
溶洞裡迴蕩著大地的轟鳴聲,遊客的尖叫聲,也許是慘叫聲。主洞裡的路燈在一分鐘前就滅了。黑暗像沾過水的長髮一般緊緊將我們裹住。
驚嚇之間,我昏過去了。
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胸口被擠壓得難受,右手胳膊被凸起的岩石卡得死死的。我試了試抽動手臂,除了感覺到皮膚被摩擦的疼還覺得手臂橈骨似乎被擠壓變形了,痛的很麻木。全身就頭部與左手可以活動。屁股也被死死得卡住,小腿和腳能稍稍挪動一下。我試著動了動小腿,踩到一塊凸起的岩石把身體向上挺了挺,這下胸腔得到些許放鬆,臀部也沒有哪麼擠了。
「餵……喂!你們都還好嗎?」眼前一片黑暗,沒有了視覺,沒有了距離感。我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有沒有受傷,也不知道自己墜落到多深的地方。
黑暗中的恐懼感和不適感是壓迫性的。只有在完全不著光線的時候,你才會意識到原來光明是如同羽絨般輕柔,而黑暗卻濃稠的像巧克力醬。我覺得氣息越來越慌亂,腳下不斷噴湧的寒氣似乎要把我冰封起來。我總覺得有人在我面頰上吹氣,嘴裡含著冰塊吹氣。每一口氣都要吹進我的骨頭裡。
「江小姐,是你嗎……你受傷沒?」
就在我六神無主的時候,有人答話了。我聽出這是胖子的聲音,他在我上方。
「我還好。就是被卡住,動彈不得。」我本來想問胖子是不是也被卡住了,但又覺得似乎是明知故問。「你也掉下來了嗎?其他人呢?」
「是啊。我也卡得嚴實,不過還好沒有受傷。就是頭昏……」
聽胖子聲音,他現在狀況似乎也不太好,說話有些氣虛。但是讓我覺得奇怪的是,他的聲音離我明明很近,但是我左手揮了揮卻沒有碰到他的身體。而且,感覺他好像就在我正上方不超過一米的距離。
「江……小姐你還好嗎?怎麼不說話了……沒事吧!」
「我沒事,就是下面的寒氣灌上來冷得我難受。對了,其他人還好嗎?」
「最先掉下去的是曉蘭吧……我聽到她的叫聲了。但是她自從叫了那一聲之後,我就再沒聽到她別的響動。大概……大概掉到深處去了。也許是摔暈了……」胖子儘可能往好的方面說。
聽他這麼說了,我開始覺得由下而上的冷風裡似乎夾雜著女人氣若游絲的呻吟聲,但又聽不真切。冷冷的,幽幽的從我的腳鑽進我的身體。
我想起了另外兩兄弟:「那黃朗和黃強兩兄弟怎麼樣了?怎麼沒聽到他們的動靜?」
「黃強好像折斷了腿,跟我聊了一會兒就沒力氣說話了。剛才還聽見他在『嗚嗚』地哼哼……已經有一陣子沒聽到他的聲音了……他應該在你的左邊。黃朗……要麼沒有掉下來,要麼就掉到更下面去了。我也不知道。」
我心裡一陣難過,這兩兄弟一直是團裡的開心果。性格開朗大方,又照顧女同胞。想到這裡我不禁鼻子一酸就要哭出來。
「胖哥,我們掉下來多久了?」
「唔……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渾身被岩石夾住,只有腦袋能稍微轉動一下……頭好脹……」
他說話的時候,我感覺有什麼東西被拉成一條線飄到我臉上。涼涼的,濕濕的。但我用手搓了搓,不像是血。既然不是血那應該還好,至少他沒受傷。
也不知道掉下來多久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還有多久這時,水流似乎變快了。我被漩渦緊緊地纏住猛的衝過一個狹長的涵道,冰涼的河水湧進我的鼻腔刺的我生疼。我想叫喊,想大哭,可是每一次張開嘴都會被水封得死死地。
就讓我死了吧。我受夠了!
光!我開始覺得自己出現幻覺了。
為什麼我感覺前面有光。
那是一個洞口。是地下河的出口!
老天!真的是出口。
可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划水,也沒有力氣擁抱著喜悅。我只希望,當我衝出這洞口,能有人……把我救出去。
我很幸運。剛衝出洞口就被一幫村名發現!
隨後趕來的還有武警、戰士。大家齊力在最短時間把我拖上岸。
「又是個女的。」
為什麼他們要說「又」,難道……難道曉蘭也得救了。
我懶得動彈,河水抽乾了我的體力和體溫。我就這樣躺著,仰望著藍天白雲,仰望著圍觀的人群。真舒服啊!重見天日了。
我要好好洗個熱水澡,我要大吃一頓,我還要……還要給胖哥燒一點紙錢……我的眼角濕濕的,不知道是水還是眼淚。
我還沒來得及把要做的事情理順,我就聽到身邊的一名戰士對旁邊人說的話。
「這具女屍在水裡泡了不少時間,應該是前天地震的時候就遇難了……」
一張白布蓋上我的臉。
世界,又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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