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鄰居
父母帶著我和十歲的弟弟住進了新租的平房,房間挺大,不是正房,長年照不到陽光,屋裡又暗又潮,三伏天在房間裡也會覺得冷颼颼的.吸引我注意的,是房屋裡有個單人床.很奇怪,屋裡有火炕啊?是上個住戶搬家的時候拿沒走嗎?那時候床還是個希罕玩應兒,雖然床不如火炕暖和,但我和弟弟都吵著要睡床,床很小,兩個孩子睡不下,父母以弟弟年齡小,先讓他睡幾天,再輪到我睡床。
沒幾天,弟弟嚷嚷著床冷讓我睡。我躺在床上,冷的睡不著覺,被子蓋得再嚴實也總感覺有冷風鑽進來。迷迷糊糊間,我似乎看見,屋頂有一個人掉了下來!壓在我的身上,掐住我的脖子,力氣大得離譜,像是要扭斷我的脖子,我拚命掙扎著,喊叫,企圖吵醒父母,卻發現出不了聲!隔著被子也能感覺到她冰冷的體溫,慘白的肌膚,凌亂的長髮蓋住五官,她很瘦像是營養不良的非洲難民一樣,體重卻不輕,壓得我肋骨快斷了,內臟破體而出!感覺到我的心臟快停止跳動了,呼吸愈來愈急促困難,喉嚨痙攣著,死神正在向我招手!
我不甘心就這樣,死的不明不白的!我才13歲,還沒有長大呢。求生的慾望支撐勇氣,漸漸無力的手,又開始拚命掙扎起來。「啪啪,啪啪」有人拍我的臉,抓住我的手,「曉曉,曉曉,起來啊!你做噩夢了!傻孩子,怎麼自己掐自己的脖子呢?!」耳邊響起帶著哭音的女聲。我睜開眼睛,激烈地咳嗽著,大口大口地呼吸,渾身顫抖不止,冷汗浸透睡衣。母親坐在床邊死死握著我的手不放,哭道:「傻孩子你是怎麼了?瞧瞧你弄的。」父親拿鏡子到我的面前,我仔細的看見鏡子裡我的脖子上清晰的淤痕還有血絲,那是我的指甲留下來的。這怎麼可能呢?那瀕臨死亡的感覺是那麼真實,居然是我自己造成的?我看著父母,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說道「你們看到我是用哪隻手掐脖子的?」頓時父母的臉蒼白如紙,慘白的就像是壓在我身上的長髮女孩一樣。
是的,我的左手因為八歲那年淘氣受過傷,不要說是力氣了,就是拿一瓶礦泉水都費勁呢。父母死死盯著我無力的,顫抖的左手,似乎想不通為什麼一隻殘廢的左手怎麼突然有力氣差點掐死自己?母親哭聲更大了,嚷嚷著要搬家,父親沉默不語。唯一不受環境影響的是我的弟弟,睡得那麼香甜。
翌日,父母找新房子要搬家,屋主二話不說主動把錢退還來,就是希望父母不要把發生在我身上的事說出去,聽著意思我不是第一個受害人了?後來聽房東說:原來這屋是住著一對小情侶來著,都是孤兒,女孩生病了沒錢治,男孩去打工掙錢,走時讓女孩等他,治好她的病,他們好結婚。剛開始還有聯繫,後來音信全無,還以為男孩扔下女孩跑了,後來才知道,男孩出車禍死了。那時候聯繫一個人不方便,好不容易打聽到了消息沒想到卻出這事了,女孩受不了打擊上吊死了。房東幫她料理了後事,找幾個不知情的人把屋裡收拾一下,床,就是那裡時候留下了的。這幾年也有住戶剛搬進去就又搬出,有人說看見一個女孩在屋頂飄,也有人說半夜能聽見其他的聲音,而我是最嚴重的一次了,差點喪命。房東讓我好好想想是不是我做過什麼或是說話不小心得罪了她?
我仔細想了想,覺得應該是這件事得罪她了,記得第一天搬家時大掃除,我因為對床好奇所以先收拾床,我從床板的夾縫裡找到一個戒指,說是戒指其實就是用薄鐵片圍成的,上面佈滿了鐵鏽,戒指面上還有劃痕,看不清楚似乎是字,很普通的一個小東西,估計扔在大街上都沒人看一眼,還嫌它礙眼的踢到一邊去呢。我也沒在意,順著窗戶扔了出去。房東大急,讓我們趕緊找到戒指放回原位,幾個人在我扔戒指的地方尋找著,很快就找到了,陽光下破舊的戒指面上的劃痕能勉強看清,兩個字小茹,我心想這應該是那個女孩的吧,她男朋友走時送她的,想不到人卻再也回不來!把戒指放回床板的夾縫裡,心裡默默地說:「我把東西放回原位了,原諒我吧!」從此我平安無事。並養成了不隨便動別人的東西,哪怕是自己的家裡。誰知道又會不會犯了人家的忌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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