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角過千消防陷阱 英雄枉死真相
旺角嘉禾大廈週日的奪命火災，造成四死五十五傷，濃煙罩喺整個大廈，令搶救加倍困難。（《蘋果日報》圖片）[img]http://static.apple.nextmedia.com/images/next-photos/NextMag/962/640pixfolder/N962-02FN/962cover_opening_copy.jpg[/img]
旺角，香港人吃喝玩樂的集中地，卻是全港最多精英消防員鎮守的地區，因這裡滿布「消防陷阱」。
嘉禾大廈五級火，消防員蕭永方帶徒弟陳兆龍救火，把僅餘的氧氣讓給災民，兩人拼命爬到十五樓，只差幾步便抵天台脫離險境，但就只差幾步，他們卻不支倒地，成為四名死者其中兩位。
十九年前，幾個街口外的舊商住樓新興大廈發生四級火，當時入行僅五年的蕭永方差點遇險，全靠師傅隊目陳政瑜拖他出火場，但師傅自己最後卻虛脫殉職。
想不到三師徒最終走上同一條路，更想不到，大家都命喪於消防員最怕的舊式商住大廈內的夜總會。這類大廈戶數多、改動大，層層間隔意想不到，加上防火設備殘舊，去救火隨時有去無回。
政府週一宣布，一個月內巡查所有商住樓的K 場，不過油尖旺有一千四百二十幢像嘉禾一樣的消防陷阱，迄今只查了不夠二百幢。難怪不少消防員說，守旺角，好威，也好險。
上：殉職消防隊目蕭永方、下：殉職消防員陳兆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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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大廈住戶秦小姐週二早上哽咽地致電電台，直認陳兆龍是她救命恩人，「雖然環境好朦朧，但我認得佢，好近距離佢除咗個面罩俾我吸氧氣。佢好後生。
「我住十一樓，當時已經好大煙，我同阿媽用濕毛巾掩住口鼻，都一樣濁得好犀利，朦朦朧朧之下，見到佢，佢先除咗個面罩出嚟俾我阿媽用，原來係氧氣嚟。
「佢同我阿媽講『阿婆唔使驚呀，我帶你出去』。又同我講『你定啲嚟，我轉頭返嚟』。
「果然無隔幾耐，真係返轉頭嚟救我，佢又除個氧氣罩俾我用。我當時聽到佢咳，佢哋其實救咗好多人。」
秦小姐和母親逃出生天，沒想過救她的陳兆龍卻命喪當場。
陳兆龍被抬上天台時已失去知覺，但同袍仍盡最後一分力替他搶救。（《蘋果日報》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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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兆龍媽媽（左二）到現場拜祭愛兒，哭得死去活來。（王偉洪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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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t 佬遇上fit 佬
陳兆龍半年前消防學校畢業時成績優異，獲金斧頭獎，體能冠絕同期師兄弟，雖然學堂競爭激烈，卻無損師兄弟之間的感情，「佢（陳兆龍）係我哋嘅模範，領悟能力好高，很聰明，無論學什麼都是吸收得最快的！」舊同學又記得，當大家受罰，士氣低落時他就是大家的精神支柱，「他會叫我們不要放棄，『我們十七個一起入班，就要十七個一起出班！』」
體能最fit 的陳兆龍畢業加入旺角消防局。消防處統計，今年上半年，旺角區接獲六百宗火警通報，另一舊區黃大仙僅接四百宗。有消防老鬼說：「處方一直鼓勵我哋在職訓練，即係出動次數越多，技術就越成熟，因此好多成績優異師兄弟都想派去守旺角，威嘅嘛；好似嗱銀笛嘅學警，都想守旺角一樣。」陳發現這裡一山還有一山高，全局內體能最好的是四十六歲的蕭永方。人稱蕭公子的蕭永方曾在消防訓練學校擔任體能教官，專責前線消防員的訓練工作。平日也喜歡參加戶外運動，「潛水、野戰、電單車、排球，佢乜都岩玩，又經常帶住老婆Amy 同行，Amy 係佢嘅中學同學，大家青梅竹馬。」同袍說。
同袍阿吉形容，蕭公子人如其名，瀟灑有型風趣幽默，「佢外形討好，而且口花花，不論男女，佢好快就同人打開話題。佢成日都有講，『我哋做消防員要對個隊有份使命感，既然自己鍾意做運動，如果可以幫個隊爭光嘅，咪報名參加嘅運動玩吓囉，幫消防嗱啲獎呀嘛！』結果，九四年我們去澳洲參加世界消防運動賽的排球賽，為香港消防拿了金牌。同年，首次參加全港龍舟賽，消防又嗱埋冠軍。」
因為蕭永方熱愛電單車，得悉旺角消防局引入救火電單車以後，主動申請由紅磡調往旺角，「佢駐守過尖沙咀、紅磡及旺角，平日佢負責揸電單車的，不過有時都要輪調坐上四部出動的消防車，佢嗰日咁岩就係調咗做最前線，估唔到就咁步上佢師傅的後塵，三代師徒都係殉職。」
陳兆龍（中）成績全班第一，畢業時獲頒金斧頭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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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人友善的陳兆龍，甚受朋友歡迎。（網誌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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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旺角區消防員在火警現場為遇難同袍哀悼。（郭永強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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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喪命
蕭永方的師傅，正是十九年前在旺角新興大廈救火時殉職的消防隊目陳政瑜。蕭公子同袍知他喜歡提拔後輩，是受陳影響。八九年十月二十三日凌晨，在尖沙咀駐守的蕭與陳政瑜接報到旺角新興大廈的夜總會四級火警現場增援，「蕭永方當時只入行五年，有幹勁無經驗，結果體力不支幾乎暈低，好彩俾佢師傅陳政瑜發現，搏晒命拖佢離開火場。嗰一次蕭公子執番條命，不過返入去火場救人的師傅就不幸殉職，估唔到蕭公子今次就死喺五百米以外的嘉禾大廈。」一名認識陳蕭師徒的退休消防員慨嘆。
曾在一些商住廈林立的地區駐守多年的業哥（假名），今年剛退休，他形容商住舊廈最易成為消防員的死亡陷阱。「油尖旺係無底深潭，一幢幢商住舊廈，多戶多人出入，零消防系統，樓梯後巷的雜物無王管。咁多年，我哋死咗三個手足喺呢類大廈。」
「商住大廈經常有好多改動，但如果唔牽涉消防系統，只須由屋宇署去審批，一旦發生火災，我哋消防處keep 住嗰張大廈圖則，已經唔準，可能成幢大廈近年改動咗好多嘢，譬如兩戶拆開成十幾戶，我哋都唔會知，唯有靠現場摸索。」
業哥續說：「每次出動，指揮官幫每個[img]http://static.apple.nextmedia.com/new_hkfont/16px/black/FAF5.gif[/img]住氧氣樽嘅消防員按錶計時，如果三十分鐘無消息，就知佢哋迷路，個樽就嚟無氣，指揮官會即刻叫另一隊上去搵佢哋。本來十分鐘可以逃離火場，但去到九曲十三彎又障礙重重嘅商住大廈，唔可以預計幾時可以走得甩，就好似潛水喺一個石洞裡面困住，知道自己氧氣剩番幾多分鐘都好，都係無辦法。」
消防隊目陳政瑜在八九年彌敦道新興大廈一場四級火警中，為救蕭永方命喪火海，現葬在粉嶺浩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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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愛揸電單車的蕭永方，在消防電單車上威風凜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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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 場公關 逃出火海
蕭永方和陳兆龍週日就進入了一個這樣的火場。大火在早上九時廿分發生，嘉禾大廈閣樓新華夜總會首先起火。據夜場中人透露，肇事的新華夜總會，跟三樓的星晨、砵蘭街的富盈華及上海街的馬德里卡拉OK 夜總會，原來屬同一個老闆Mike 哥經營。「小姐」年齡介乎二十七至四十歲，以「陀地」及「北姑」中女為主。四間夜總會共有約五十多名小姐，那裡爆場便去那裡。卅多歲的夜總會公關阿Wing 向記者講述起火經過。
面積二千多呎的新華，除了有廁所及雜物房外，還有十三個卡拉OK 房，每間約五十呎，由於阿Wing 前一晚返夜班，見還未到早上十時開業時間，便在其中一間房睡一睡；突然她聽到經理在廳中大叫「火燭」，便即時衝出來，只見天花板冷氣槽已喺火，正蔓延全層。「冷氣槽全部係煙！經理用滅火筒救火都救唔到，越噴越大煙。」阿Wing 說時猶有餘悸。
「我哋個個即刻落樓，有個女仔（公關）仲喺房入面；我唔知佢有無走出嚟……」阿Wing 說當時夜總會內有八人，除了她，還有兩位公關、兩位經理、兩位客人及一位執房阿姐。沒跑出來的公關叫阿June ，三十多歲，今年一月才到新華上班，想不到葬身火海。
新華另一員工說：「佢返夜班，應該朝早八點收工，不過佢前一晚飲大咗，又爛訓，一直訓喺十二號房。」
新華夜總會公關小姐阿Wing 講述逃生經過，猶有餘悸。（王偉洪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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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華夜總會內間了十多間卡拉OK 房。（網上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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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氧續命 入屋透氣
由於現場環境惡劣，消防員於中午十二時十六分將大火升為五級，出動了四十部消防車及二百名消防員灌救。
這時，消防隊目蕭永方和隊員陳兆龍已經由底層沿樓梯逐層搜救，另一隊消防員則從旁邊的永如大廈天台，爬到嘉禾大廈，由頂層向下開始搜救。現場消息指，蕭、陳二人將身上的氧氣讓給了困在頂層單位的住客，本來計劃跑到天台要求其他同袍增援，可惜卻在濃煙下缺氧昏迷。消防處證實，二人被救出時，身上並沒有氧氣樽，其後在頂層單位尋回他們的氧氣樽，但已經沒有氧氣。
雖然消防處有指引，要求消防員顧及自身安全，在氧氣將盡時立即撤退，但守則並無規定氧氣罩可否讓給被困人士使用。有消防員說：「學堂教官有教一旦遇到濃煙，被困人士就嚟窒息的話，我哋可以、亦應該俾個氧氣罩佢哋吸一吸。即使個氣樽唔夠氣，但如果好近天台，每個消防員都會搏一搏，唔係唔顧自己安危，而係諗住十分鐘內一定跑到上天台，到時就會有空氣，起碼救多一個。」
曾任消防員的消防工程師學會理事梁錦得指，消防員氧氣裝置一般夠半小時使用，但由於消防員在樓梯跑上跑落，耗氧量大，所以氧氣捱不到半小時。「如果嘅氣差唔多用完，剩番十分鐘氧氣量，個樽會響alarm （警號），消防員一聽到，應該速離火場，或者諗方法換氣。」
消防員用雲梯將居民救離火場。（林亦非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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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年嘉利大廈大火，造成四十一人死亡。（《蘋果日報》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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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在火場殉職的黃家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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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巡查 扮食肆
這場大火，火小煙猛，卻釀成四死五十五傷，梁錦得認為，禍首是大廈閣樓及一樓沒有防煙門，濃煙和熱空氣在狹窄的樓梯上升，蔓延全幢，造成「煙囪效應」，令頂層氣溫高達六百至八百度，亦是這場火的致命傷。「就算樓上單位有防煙門都無用，煙一早就攻入樓梯，沿住樓梯攻上頂！」
據食環署指，起火單位的新華夜總會跟大廈內其餘三間夜總會，原來只持有消防規格最低的小食食肆牌照，只有一樓的麗都有豁免申領卡拉OK 場所許可證（唱K 活動不能超過三間房、面積亦少於卅平方米方可申請豁免許可證），而新華正在申請許可證。梁錦得說消防處只在領牌時才巡，其後不定期跟進，不少場像新華一樣先申領消防規格較低的小食食肆牌照，待食環署及消防處視察後，再改建成卡拉OK ，便不用申請消防裝備成本較高的卡拉OK 牌。
新華雖只有小食牌，但一直明目張膽辦K 場，甚至經營色情事業。熟客阿仁坦言，鍾意新華那裡夠黑，「這個場係我去過旺角的夜總會中，最烏燈黑火一個，入到房只係電視機有光，周圍用木板遮住，閂咗門，鍾意同小姐做乜都得。呢度亦係少數可以在房內與小姐做愛的夜總會。」
低層的夜總會問題多多，樓上的住宅單位亦不遑多讓。建於六二年的嘉禾大廈，樓高十五層，內裡龍蛇混雜，住在六樓的陳先生指，嘉禾原本是兩梯兩伙，只分A 、B兩個單位，每個單位近二千呎，不過現時幾乎每層間隔都被改動了。「我個單位係A 座一半，有八百幾呎。」陳先生指，B 座更一個單位變八個套房，分租出去。由於間隔內不少是板間房及時鐘酒店，大多以易燃的木板及膠板間開，所以火警發生時，火勢一發不可收拾。
油尖旺區議員陳文佑表示，旺角很多舊式商廈危機處處，像他身處位於嘉禾大廈附近的遠東銀行大廈，走火通道經常被垃圾雜物阻塞，但政府一直視而不見。（王偉洪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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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角高危商廈
陳文佑表示，圖中多幢商廈都是防煙門長開或上鎖，垃圾塞滿走火通道，而且有很多夜總會營業，隨時成為嘉禾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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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速巡查
那為何管理大廈的業主立案法團不予理會？嘉禾的立案法團主席鍾偉能事後一直迴避記者，但有居民說，在油尖旺經營夜總會的均為「有勢力人士」，有的甚至會買下夜總會樓上的單位，即使成立了業主立案法團，夜總會往往擁有較多的業權份數，輕易控制法團，令相對份數較少的住戶無力反抗。
業主立案法團起不到作用，但民政事務局卻袖手旁觀。
除了嘉禾大廈，旺角此類舊式商住大廈處處可見。油尖旺區議會防火委員會主席許德亮指出，油尖旺區內有一千四百二十幢同類樓宇，是全港之冠，但現只巡查了一百九十九幢（約一成四），進度緩慢。事實上，自九六年嘉利大廈這宗戰後最嚴重火災後，政府幾經研究，才於去年推出《消防安全（建築物）條例》要求八七年前落成的大廈，提升消防裝置，符合九四年標準。但全港五千四百三十七幢七三年或以上落成的舊式商住樓宇，當局至今年四月底只巡查了八百九十幢（約一成六），等同以[龜速進行。
市民送上鮮花，紀念捨身救人的英雄。（張飆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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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時，消防處、警務處、屋宇署、入境處及食環署均會到卡拉OK 夜總會巡查，唯各部門均採取「各自為政」的態度，例如其他部門就算看到防火設備有嚴重問題，如防煙門上鎖或走火通道阻塞，也不會通知消防處。
即使消防處自己巡，也形同虛設。據指，消防處每一、兩年才會到商住大廈巡查一次，由業主立案法團聘用的保險公司，更會幫手計算消防處年檢的大概日期，讓法團可預早準備。據稱，部分夜總會為霸後樓梯作貨倉之用，索性拆掉防煙門。在消防處巡查前，「識做」地將原本拆去的防煙門重新裝上，結果每一次都能順利過關。
保安局後知後覺災後宣布，消防處及有關部門研究在未來一個月，巡查全港的商住大廈娛樂場所的消防安全設施，但面對狡猾的K 場場主，查得又慢，嘉禾大火隨時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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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華夜總會解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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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災經過
1.9:20am ︰嘉禾大廈閣樓新華夜總會疑因冷氣機電線短路起火。
2.12:16pm ︰火警升為五級，閣樓及一樓疑曾改動間隔，拆除了防煙門及滅火筒，致火場濃煙迅速沿樓梯湧向各層，產生煙囪效應造成高溫，大廈頂部高層溫度高達攝氏八百度。
3.九樓發現七十七歲劉改女婆婆屍體。
4.十二樓多名居民被困，後被消防員安排到C 座向砵蘭街方向較為通風單位暫避。
5.3:15pm ︰消防員將火救熄，另一隊消防員從隔籬的永如大廈爬到嘉禾大廈天台增援搜救。
殉職多為隊目
隊目通常會一馬當先入災場搜救，出事機會亦較高。
10/8/08︰旺角嘉禾大廈，四十六歲消防局隊目蕭永方和二十五歲隊員陳兆龍，因吸入濃煙死亡。
21/5/07︰荃灣德士古道品質工業大廈三級火警，二十七歲消防員黃家熙遇閃燃殉職。
7/7/04︰消防隊目張振威在天悅筲箕灣廣場地庫停車場沙井救人時，不幸受污水毒氣侵害而掉進污水裡遇溺喪生。
28/8/01︰四十九歲消防隊目趙順安在西貢大浪西灣為拯救遇溺少年而不幸身亡。
20/11/96︰四十歲高級消防隊目廖熾鴻，在嘉利大廈火場內救火時失足跌下電梯槽死亡。
28/6/91︰荃灣美羅工業大廈的三級火警中，三十七歲署理消防隊目張來救火時殉職火場。
23/10/89︰彌敦道新興大廈夜總會四級火，尖沙咀消防隊目陳政瑜為救在火場險些暈倒的同袍蕭永方逃命，自己命喪火海。
訓練不足
當了廿多年消防員的阿力說：「以前每日一定有操練，但係而家就唔係忙救火，係忙行政。○一年政府縮減人手，每間消防局的文職人員裁走，而家平均每六個消防局先有一個文職人員，我哋操練時間就咁無咗。現在操練機會比以前下降五成。」
操練少，連操練的技術也落後於人，「大家唔識如果要上一百層以上高大廈救火的程序，好多人唔知新樓嘅避火層可以點用，平日出去巡查樓宇又少，大廈樓宇設計、消防設備分布，去到先至搵；好多師兄弟都唔知，辦公室、社區中心、工廈、同住宅的花灑系統容量各有不同，咁試問我哋點用專業知識救人呢？」
「以前汶萊派人來港和我們一同操練，十年前起已經唔嚟，轉去新加坡練，點解？因為人哋嫌我哋內容舊。」
另一位不願公開姓名的消防員則說：「買部新電鋸返嚟，叫我哋自己睇說明書，結果遇上有大樹倒塌，一班消防員唔識用個電鋸，咪六個壯男夾手夾腳扯斷棵樹囉，成日俾其他紀律部隊笑我哋，『低技術，高體能』。」
嘉禾大廈意外發生後，消防處處長盧振雄馬上回應，消防處早已斥資四千五百萬元更換隊中一千三百套煙帽呼吸器，新煙帽既能抵抗核生化及輻射污染物，又可在一千度高溫保持十秒暢順運作，氧氣樽又會由單氣瓶變為雙氣瓶，加長呼吸時間，卻沒提及，現時用的煙帽呼吸器是八五年產物，早已不符合歐洲標準化委員會EN137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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